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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8月5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3 上一篇 >>返回首页
老师打来电话

  □南京 徐廷华

  去看望我的一位老师。我和他相识相知40多年了。几十年前,我们是作者和编辑的关系,如今却是一对心诚情浓的忘年交。

  老师家住一幢小里楼,这僻静的小巷我是太熟悉了。是老师给开的门,经过又一个酷热盛夏的磨砺,老师的面容更显沧桑,毕竟已年届九旬了。

  我们还是像往日一样并排坐在沙发上,老师的左耳失聪多年,右耳听力也逐年在下降,我必须坐在他右侧,紧贴着和他交流叙旧,有时还得借助一些手势来表达情感。

  我们很少谈及眼下的一些时风新俗,我知道老年病正在慢慢地吞噬着老师的脑细胞,所以大多和老师说些过往的陈年旧事。往事如烟散去,老师对这些往事,却记得很牢,记得很清晰。我静静地听他慢慢地叙述,这一刻他的思维是那么的清晰,似乎还沉浸在往事之中,脸上露出那种孩子般的受了表扬有些腼腆、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态。

  也已年迈的师母在一旁笑着对我说:“老头子就喜欢你来,儿女回来也没见他有那么多的话,你来一次,他心里能高兴几天。其实,老头子说来说去,就是那么一点点事,我不止一次听他和你说了多少回,背都能背得了。”忽然,师母放低了声音:“没办法,老年病啊。”我明白,师母省略了两个字。

  我给师母使了使眼色,别冲淡了老师的谈兴。尽管师母讲的是实话。

  确实,每次看望老师,老师的“主旋律”总是离不开那段工作经历。更多的时候,老师会领我到他的书房,让我看他过去发表的作品、出版的书,看他画的一些山水国画、水墨小品。

  天色不早了,师母想留饭,我不忍心让两个年迈的老人为我忙这忙那,告辞了。

  在公交车上,我的手机响了,是师母打来的,传来老师的声音:“……小徐啊,你就不能陪陪我说说话啦……”那沙哑的声音,显得那么微弱、沧桑。我立即大声地回答:“张老师,您放心,下次一定再陪您,一定陪!”车厢周围的人都望着我,这没头没脑的话,又是那么高的声音,让乘客们以为我这老头也是个神经病。

  车继续在往前行驶,一路上许多关于老师的斑驳不定的影像在我脑中组合着,浮现着。最后定格在脑际的是他当年一边认认真真为他人做嫁衣、出精品、提携新人,一边又默默无闻地耕耘,将自己的情感诉诸笔端的形象。他那倾泻出来的文字似行云流水,如诗如画,曾像一泓清冽的泉水注入众多读者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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