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孝感 曾海波

  天还没亮，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声响个不停，大雨滂泼。拉开窗帘，看到密密麻麻，一条条、一片片的雨水漫天都是。这么大的雨，还是要上班，赶紧弄罢早点，吃完后下楼去车棚推电动车。还没走到车棚，“嘭嘭嘭”的声音离着老远就传了过来。车棚是铁皮顶，雨水砸上去特别响，好像一面被连续敲打的破锣。

  连日来的一场场大雨叫人心烦意乱，城市的秩序轻易就被打乱。连绵不绝的车笛声交织着杂乱无章的雨声，冒着似乎无尽的雨。我穿上雨衣，决定冒雨出发了。

  在密匝交错的人行中，刚出小区，衣襟就被打湿了。那些只顾狂奔的躲雨人，他们衣裤全湿，在积水上踩出一串稍纵即逝的水花。那些和我一样任风雨吹打的人，骑着电动车或摩托车的快递员，狂风同样吹散了他们的头发，但没有吹乱他们坚定、奔向目的地的眼神。

  风越刮越大，雨越下越大。远处的景物已模糊难辨，近处的小细节映入眼帘。红灯时，一部黄色轻式电动车停在一旁，骑车者是一中年女子，面容沧桑。她披着一袭宽大但破旧的雨衣，雨衣下是她的孩子。半大的孩子蜷在电动车后面狭小的座位上，紧紧抱着妈妈的腰背。不敢想象她和孩子雨天上路所冒的风险，然而那种简单朴素又有些令人心酸的关爱，着实是天下父母心的缩影。

  路过影剧院的一个报亭，这是我时常来光顾的地方，报刊的种类不多，看到辛劳地搬着书报的大爷，他上了年纪，匆忙抱进遮好的那一摞报纸，看着他有些驼了的背，以及他看到有些潮湿的书刊时内心的失落。我停了下来，赶紧上前，买了一份带着潮气的报纸。

  迎着雨，我骑车冲进了雨幕里，人和电动车都成了雨水的攻击对象。一片片的雨水都扑了过来，裤腿彻底湿透了。后背也有凉凉的感觉，不用想，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心里不由暗暗咒骂这鬼天气，什么时候下雨不好，偏偏赶到上班的时候下？

  到了单位门口，一边停放电动车，一边看着行人车辆，四面所有的人都使用各自工具避着雨，近处我看到唯一清晰的，是一个光着膀子任凭雨打风吹拉板车结实的汉子。车棚内还有一位女同事，我们不是很熟，没有话题，只是静静地看着连天接地的瓢泼大雨。闷热的空气慢慢弥散开来，浮躁的心渐渐沉静下来，心中有些恍惚、也有一些期待。突然一个响雷，她松开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直到雷声停了，才略微放开。

  整个城市被雨困住，狼狈不堪。平时不到十分钟的路我走了近半个小时。衣服早已湿透了，扯起裤脚一拧，一道水线就流了出来。真淋成了一个“落汤鸡”，想到这儿，我不由地“扑嗤”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