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7版:青石街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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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5月5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返回首页
朴树上的鹊巢

  □仪征 晴川

  树是一棵新老树,长在单位院子里。说它新,是因为它栽下还没几年,应该和我的办公楼同岁。而老,是因为它主干粗大,没个三五十年断断长不成这个样子。

  我对此树之印象,是每年三四月份会开洁白素雅的小花,一串一串挂在枝头,清香阵阵。还未入夏,已是枝繁叶茂,浓荫如盖,结的籽儿小小的,圆润如玉,星星点点,均匀排布,藏在叶梗间,像一枚枚微缩版的青橄榄。这我太熟悉了,不就是小时候家前屋后生长的枪子树吗?那时自制的竹枪所用子弹,全是它。竹园里砍一截细竹管,竹筷层层绑棉,沾湿往里用力一推,“哒”的一声。搞绿化的朋友告诉我,这是朴树呢!哦,就是朴树哇,多么诗意!后面加个湾字,便是我的人生第一站。

  朴树并非常青树。一入深冬便掉光了叶子,即使到了早春,其他树都忙着绿,它也还枯着,不急不慌,但我知道,它已经在暗暗积蓄力量了,在用所有的心情努力撑开一片片圆圆的叶子。果然,仿佛出走数月之后,一夜归来,一枚枚小小的嫩黄如约而至,迎着春风悠来荡去,那模样,感觉用眼神都能挤出水来。

  鹊巢在树巅上,如众星捧月一般。而我,也已经多次看到过喜鹊,有时脚踏枝头腾挪跳跃,有时盘旋半空喳喳和鸣。巢似曾相识,是去年的吗?或许是更早一些就有了?我之前竟然没有在意。喜鹊呢,也是没有印象。但我现在看见了,并且是两只。它们有时候一块儿飞走,一块儿回来,有时候是一只单独飞出,另一只留守,等着那出去的一半,衔枝回来,再一根一根地接力,送到这棵老树的丫杈上去。我这才注意到,原来的鹊巢左上方竟多出一个,紧挨着。因为两只喜鹊的勤劳,一个上下联排的别墅鸟巢就这么突然并蒂花一般“开”在了树梢中间。今年的春天,真是太特别了。

  已是仲春时节,鹊巢忽然安静了。我一到树下,脚步便本能地轻了又轻,抬头盯视,会看到喜鹊露在巢外的灰喙或剪尾。我知道,它们在创造生命。神圣的等待过后,这里即将酿出一些稚嫩的翅膀,那些围成一圈的、仰张着的、鹅黄的尖尖的小嘴儿,这画面想想就让人无限感动。而很快,它们将会从早晨出发,沿着河道飞行;等天快要黑了,这些飞行的游子就会栖进朴树的怀抱。

  北风轻咳一声/就把你赶跑了/这可怜的鸟儿/天暖了,还记得回家的路么?这是我前几年写的小诗,现在看,显然是我多虑了。一棵新栽的老朴树,就是它们一生飞不出的故乡。

  刚散步回来,远远的视线边缘,这棵朴树和一朵云站在一起。而从云与树的缝隙里,我真切地听到了一阵“唧唧唧”的轻鸣,起来了歇一会;再起来,再歇一会,柔软无力,似有似无。在这个特殊的春天里吟唱出的这一曲生命乐章,让我忍不住放飞想象:当它们在开阔的长空里振翅飞翔,声音毫无障碍地向天边奔跑时,那该是一个多么触抚人心的情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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