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观看艺术展正成为越来越多人的休闲选择。在林林总总的艺术表现形式中,实验艺术因其独有的话题性、社会性及亲和力,受到民众的广泛喜爱。然而,人们往往只爱其表,而未解其本,实验艺术究竟为何?它的定义是什么?少有人知。书中,邱志杰对实验艺术本身及其所处艺术体制的种种问题,做了通俗易懂、提纲挈领而又条分缕析的解答。
城中村,在人们的刻板印象中,往往是“藏污纳垢”的代名词,然而在一个孩子眼里,却成了游乐园和藏宝图。邱志杰认为,艺术学院的使命之一就是对抗刻板印象。从某种程度上,“实验”是一个被过度消费的词,太多时髦的追求和争夺眼球的行动,都冠以“实验”的名义。实验的本质在于不断突破既有模式,但同时这种探索又始终在一种理性的实验设计框架下进行。“我们对未来风险与安全的想象,都是基于我们过往经验做出来的。”邱志杰进一步举例,譬如南京长江大桥建造之初,是以当年所能想象的15000辆最大通车量设计的,然而到了今天,桥上每天通车75000辆,是当年想象的5倍。
在邱志杰看来,“未来考古学”是一种向后看的前进。未来主义者在朝着既定目标高速奔跑时,为了高瞻远瞩,必须踩着高跷、戴着望远镜,他经常会看不见身边的人、看不见脚下的坑坑洼洼,更容易跌倒。而倒退着前进的人,怀揣着过去向前。“我们看到两边的树木缓慢地向后退去,不断地调整着身体与整个场景的关系,经常需要扶着身边人的肩膀。我们向后或向前迈去的脚后跟,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们猜测着前方的障碍,从未如此真切地感知路面的坚实与泥泞。”考古学家拿着“榔头”,徘徊在历史的隧道里,有时只需对着管壁用力一敲,就足以洞穿预言与宿命。
作为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独立招考的设计者,邱志杰还在书中展开了对美术高考改革的思考。“一个考生,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素描,并猜测着美院的考题,埋头苦画——他居然能够克制得住自己去美术馆看展览的冲动,一定不是真的爱艺术。这样的人只是考试动物,他不是我们想要招收的学生。”邱志杰觉得,培养大格局的艺术家,要从考前班就开始,甚至应该从幼儿园开始。考前培训机构不能把学生变成猥琐的打听消息者,应该让他们成为自信和坦荡的人。
与传统的艺术家随笔不同,邱志杰的笔下少了一些意趣,多了一份魄力。一步步、一环环,不为引人瞩目,只为最大限度地通达问题本质,或许这正是“实验主义者”所特有的行动姿态吧。刘学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