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徐鹏

  倒春寒，气温有些料峭，傍晚下班骑车拐弯路过宁海中学门口时，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看，有猫！”

  我不觉停下车，循声望去，一位年轻的爸爸半蹲着扶住蹒跚学步的孩童，正指着不远处开心地跟孩子分享自己的发现。两只猫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和关注扰了清静，灰猫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对父子，似乎才睡醒脸上还有些懵懂，黄猫则淡定些，转过头看了一眼，“喵……”轻轻叫唤了一声，甩甩尾巴，又扭过头去了。真是两只傲娇的猫啊。

  我是喜欢猫的。

  上初中时，母亲开了个小卖部。有次，一个猫狗贩子路过买烟，母亲琢磨着家里有老鼠，讨价还价用一盒红塔山换了一只小橘猫，我回家看到这毛绒绒的小东西，抱在怀里逗玩半天。我问给猫取什么名字，母亲说：“猫啊狗的，要什么名字？就叫‘猫妮’吧。”我撇撇嘴，这名字太随意，而且它还是只公猫，便自己给它取名叫“咪咪”。

  小橘猫在这两个名字的轮番切换下长成了一只大橘猫。秋天的午后，我会从某个纸盒子里找到它，揪出来抱在怀里半躺在躺椅上，边晒太阳边撸猫，它也温顺地窝在我的肚子上眯着眼发出呜呜的声音。到了冬天，它趁母亲不注意，偷偷溜到我房间，跳上床钻到被窝里，等我下晚自习回来上床时，蹬蹬脚，怎么床尾好像有团毛乎乎的球？掀开一看，它睡得正香。我上高二那年，它误食了吃了耗子药的死老鼠，没救回来。后来，家里就再没养过猫。

  再以后，我上大学，毕业后来南京工作，买房结婚有了女儿。前年，正巧老家邻居捡到一只野猫崽，父亲就带来了南京，是一只黑灰色条纹的虎猫，母亲和父亲还是唤它“猫妮”，我也依旧叫它“咪咪”，妻子和女儿随着我叫它“咪咪”。

  三四个月后，小虎猫愈发显示出它的“野性”，跟谁也不亲近。一天它趁大门没关好，箭一般溜了出去，再也没回来。一次母亲在小区里散步，看见一只流浪猫很眼熟，唤道“猫妮”，那猫转身盯着母亲看，也不躲，朝它走去，却又跑走了。这只从小就在家里长大的野猫，终究还是选择了流浪之路，这是天性吧。

  前几日，女儿看见电视里的波斯猫长得可爱，撒娇说，养只宠物猫吧。母亲坚决摇摇头，不养猫，不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