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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3月24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返回首页
藏在小蒜香饼里的思念

  □宜兴 管洪芬

  周末回老家,发现屋边的梨树开花了,一朵朵,一簇簇,雪白雪白的,好看极了。女儿举着手机直喊我:“妈妈,我要把它们都拍下来,太美了是不是?”感受着女儿的喜悦,眼角滑过的却是梨树下那一棵棵几近淹没在杂草中的小蒜,心突然酸涩,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

  日子过得多快啊,算起来,母亲离开我就快一年了,而这小蒜,生长在这大概都不止七八年了吧。永远记得那是有一年,因为我喜欢吃小蒜饼,因为我问了母亲一句“自己家菜地可以种小蒜吗?要是自己家可以种,想吃的时候多方便啊”。便是不久,母亲居然从山上挖来好多带着根的野蒜,蒜做了饼,蒜根就被母亲种在了这梨树下,浇水,施肥,一天天地,等小蒜长大了,母亲便又割了来做小蒜饼给我吃。

  母亲心灵手巧,她把蒜根洗净切小段,然后加面粉,加水,为了让小蒜饼更美味,母亲总会特意加几个鸡蛋,这样做出来的小蒜饼,薄脆鲜香,仿佛怎么也吃不够。看我表现出一副难以抑制的馋欲,母亲总会笑我,说:“自家地里有的东西,还怕没得吃吗?等明年我把它们再扩种一下,一茬一茬的,管你吃个够。”

  母亲说到做到,果然第二年,原本总会种上别的蔬菜的地里,被母亲一茬一茬地种了好多小蒜。可能真的是种太多了,便不由得吃厌了。以后再回母亲家,母亲要做小蒜饼,我总拦着,直言不讳“不想吃,吃多了,吃厌了”,我还嗔怪母亲,都怪她种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要少才精,这样扩种,都快泛滥成灾了,谁还在乎呢?面对我的无理取闹,母亲也不生气,她只是任由着来求取的邻居把小蒜不断地割了去,又始终在梨树下留着好几棵继续生长。

  一年又一年,为了保持小蒜的粗壮,母亲总会记得重新移栽一下,所以小蒜也就在我家的菜地里保留了下来。其实想想,何止小蒜,因为我眼睛近视,母亲听说清明前吃几餐马兰有助于视力,母亲于是从田野里挖了野马兰来栽种在那块地里,还有一些主清热解火的药草,只要我说,母亲便会想尽办法地寻来,于是一样一样,一年一年,那块本该种植蔬菜的地里,仿佛印上了我的名字,我喜欢的小蒜、药草,还有果树……都是我要的。

  回想起来,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岁月,美好到让人以为会是永恒,而我则永远是那个倍受母亲疼爱的孩子,可最终疾病无情,就是两年前,母亲生病了,难以医好的那种,尽管我们带着她辗转医院,想尽一切办法去挽留,但母亲还是走了。流着泪,那么不舍地,又痛苦地,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几近流光眼泪,哭哑喉咙,可一切于事无补,母亲她再也不会回来。

  从此不敢多想,怕一想便是泪;更不敢多回忆,生怕情绪走不出来。而如今春来了,母亲种下的小蒜又长高了,我仿佛又看到了早年母亲为我做香蒜饼的样子,我对母亲的思念也跟着疯长起来,一茬又一茬,怎么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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