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木木

  疫情防控还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

  走进菜场，左右环顾。忽然，于一堆码放整齐的菜品中，看到一把紫色的香椿芽，如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伫立于一片绿色中。

  我知道，2020年的春，真的来了。如果说，迎春花是报春的花，那么，香椿树就是报春的树，香椿芽就是报春的美食了。

  少时，曾经生活在西南山区。每到这个季节，大山里的香椿树便开始吐出新芽。当地有民谚“三月八，吃椿芽”之说。勤劳的人们赶在树芽刚刚冒尖不久，长不过两寸，便背上背篓，上山采摘。采摘香椿也是一个技术活儿，稍不注意，采回来的就是“臭椿”，那是一种和香椿“长相”极其相似的植物。我少时就曾经误把“臭椿”当香椿，喜滋滋地采回家。后来，老人们告诉我，用最简单的办法区别香椿和“臭椿”，只要记住，香椿每一枝叶片数目总是双数，而臭椿每一枝叶片数目则是单数，它总是在几对之外，上端再多长出一片来。当然，从气味上也能鉴别出香椿和臭椿来。香椿有一种特别的香味，而臭椿气味怪异。可对于置身于大自然的人来说，周围全是植物的清香，嗅觉已经“失灵”，还是老老实实地数叶子来得安全可靠。

  回到家，开水氽烫，而后过凉，切成香椿碎，和着白嫩的豆腐一道，撒点儿盐，淋上一圈儿麻油，便成就一碟香喷喷的时令菜：香椿拌豆腐。在我对香椿美食的认知里，这是最简单直接，又是最可保持香椿原汁原味的吃法了。

  待香椿芽再长长一点儿，不似刚冒尖时那么嫰，人们采摘回家，又会换着法子食用。有人家将它洗干净后，开水氽烫过凉后，码上盐，放入瓶子里，若干天后，便可吃上美味又下饭的腌香椿芽。我儿时的同学，在这个季节里，每天的早餐便是一个馒头里夹上几根腌香椿芽。

  大多数人家最常做的就是香椿炒鸡蛋。将氽过水、过凉后的香椿切碎，放入打散的鸡蛋中搅拌均匀。待油锅烧热，倒进去，“嗞啦”一声，迅速转动炒锅，香椿和鸡蛋交融的液体便在油锅中迅速涨开成一个圆圆的蛋饼。不一会儿，与锅底接触的一面便会凝结成漂亮的金黄色的焦壳。这时，用锅铲迅速将蛋饼翻个面儿，让另一面也成漂亮的金黄色焦壳。出锅，切片，装盘，一道美味的香椿炒鸡蛋便大功告成了。

  现如今，再想吃香椿芽，已经不用在大山里到处采摘了。春天里走进菜场，便可选上酱紫色的一把。虽说刚上市的香椿芽价格很“高端”，可依旧挡不住爱它的人“尝鲜”的脚步。

  2020初最艰难的日子过去了。城市最具烟火气的菜市场又是一番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