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市第十三中学 李小岳麓
在南京博物院我看见一枚玉如意——一件精美的玉雕作品。
通体纯白,线条简洁流畅,恍若女子的漂亮身段。静置在玻璃后整洁的展布上,暗黄的光衬出如意特有的高贵和威严,从明朝至今六百多年的时光都沉淀其中。
“盈尺和阗玉,良工琢曲琼。”战国时便出现的“搔杖”开始只供百姓搔痒一用。在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贵族与百姓之间有不可跨越的鸿沟,除了《诗经》的“关关雎鸠”——那甚至不再是百姓传唱的语言——那些社会最重要的平民语言并没有流传下来,但玉如意却经由工匠们的手延续下来,汇入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如意在战争中用于代麾作指挥之物,寓意万事顺利;游子远行,家人或友人会送上如意,以表美好祝愿;僧人讲经时,用如意作为随身 “法器”,在佛祖前双手合十,伴着低沉的木鱼声,虔诚地超度众生。
柄头上的祥云延绵而不失条理。汉时入宫廷作为生活物件的如意,到明清时已是承载祈福禳灾的贵重礼器,从百姓搔痒之物变为文人墨客的文房雅赏,玉石的温润与厚重被刻上了文化的烙印。我与它的对视与“对话”,压缩了时光,一排排样式迥异的如意最后都归结在那洁白的柄身上,不带傲气却似乎高不可攀。
“谁知子氏犹尚质,已有欣于如意人。”
“腕动苕花玉,衫随如意风。”
一声声“万事如意”,融入人们最朴素真挚的期盼。如意已衍生了万千含义,但最初的如意无疑是模仿人的手形,这种创造的构思,可说是人的意趣的外延。一把“痒痒挠”都能琢磨得妙不可言,中国特有的天人合一的博大精深的智慧,通过展柜里的一枚如意便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