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崇文
星期天到南京的一家医院看病,大清早闲来无事,看地图发现新街口就在附近,就去了。清晨的新街口并不忙碌,我在这里看到了另外一群人。
地铁站负一楼的那些商铺和宣传用的摊位都还没有开,几个农民工模样的大叔就睡在那些摊位里面,或蜷缩在摊位里面,或躺在摊位的工作台上,睡得很熟。我先从7号口出去,本想找个地方吃个早饭,但地面上却更冷清。我以德基为坐标,沿着青石街走了一个来回。德基前面的广场上聚集着很多人,走近一看发现他们是铺设管道的工人,趁早上没有客人把活干完。
在地面上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吃的,我重新下到负一层,往1号口的方向走。从1号口出来以后发现马路对面有一家肯德基,旁边就是1号线的13号口,于是我走下面绕到了13号口。电梯一上去,靠墙的两边堆满了伞,伞下面是熟睡的人。还有些人已经醒了,穿着斑斑点点的工装靠坐在墙角。
地铁口旁的肯德基里,也有我意想不到的一幕。靠边的座位上坐着一排民工装束的人,有些还带着行李。有几个趴在桌上睡着了,他们的同伴一只手搭在他们背上,看着行李。还有几个看上去是周末加班的白领,在远离民工的座位上嚼着他们的早饭。我点了份早点在离那些民工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他们很安静,即使要交流也都是通过手势,尽量不吵到其他人。我坐下来之后还不断有民工到店里休息、上厕所。让我感到温暖的是,店里的员工并没有阻拦。
每个城市光鲜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苦。我在江阴实习的时候,认识一个同事,1996年出生的农村小伙,在厂里做普工。他比我小1岁,却早早结了婚生了孩子。他每天工作12小时,没有休息日,这样下来一个月的工资刚够一家人的开销。他在我实习结束时对我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机会,我肯定往死里学。
我想起了一首歌,大概算是民谣吧,叫《孙大剩》。很多人都活成了那个“孙大剩”,但愿地铁1号线的13号出口能唤醒我们这些“孙大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