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方

  如今拍照使用智能手机或数码相机，几乎没有成本，胡乱地瞎拍一气，即便拍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删去重拍就是了。具有怀旧情结的我，经常想起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使用海鸥牌相机拍照的情景。

  那时候，年轻的我们非常喜欢照相，就像当时我们喜欢写诗一样。照相时自我感觉挺好，洗出来总令人失望，照成瞎子的就有许多，还有跑光的镜头没有对正的，当然这都是外行的朋友为自己拍的。后来，我突发奇想，在上面逐个写了些东西，也算歪打正着。闲来细细玩味，便觉得每一张都是很好的，从来不曾舍得送予朋友。

  一次去兰州出差，在黄河铁桥上照相。那是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当时我靠着桥栏并且微笑着对准镜头，结果洗出来一看照成个瞎子。后来，在上面我这样写道：“世界不必非用眼睛感觉/天欲晚，独倚桥栏/我在静听黄河的呼吸。”

  一次在文学讲座班里认识了几个诗友，因为喜欢照相，便拉了他们合影。洗出来一看，五六个人就我闭着眼，“总想将心掏出来/拿给大家看/可这会儿我又忘记打开窗户/愧对缪斯。”写上这些话，便觉得闭眼闭得很有道理。

  更有趣的是，那张跑了光的相片，纯属巧合。洗出来一看，满天彩霞，“夕阳”映红了我的笑脸，其实照相的时候还是上午。我在上面便题了这样两句：“夕阳笑我，我笑夕阳；难得夕阳无限好，只是未曾近黄昏。”后来，我找出这张相片的底片拿到洗相部打算再洗一张，那洗相的说跑光了，我说我就要这跑光的，洗出后我写了同样的话寄给远方的同学。

  随着智能手机和数码相机的普及，如今拍个照片已是小菜一碟，而且还有美颜功能，如果拍坏了或拍得不太满意，还能通过后期处理加以修饰。无论是给人拍照还是玩自拍，都非常便利简洁。但与过去使用胶片拍照相比，似乎又少了点什么。拍照时一丝不苟的心态，还有不能浪费胶卷的郑重和珍惜，以及总希望让美丽的一瞬走进光圈的仪式感，当然还有在照片上胡乱涂鸦的诗情画意……总感觉还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