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广

  高校招生录取工作已经开始，可儿子考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分数，这填志愿就十分纠结。根据专家的意见，前面志愿是冲一冲，中间志愿是稳一稳，后面的志愿是保底。按照儿子的高考成绩，在前面的志愿，妻子帮助儿子填了上海一所财经大学，妻子说，冲不上也不后悔，权当自我安慰。

  中间的志愿，是儿子志在必得的院校。为防止“责任追究”，妻子就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我了。思来想去，我决定帮儿子填本省的一所医科大学。这最后的保底志愿由谁来填呢?根据分工，当然由儿子自己选择。谁叫他考不好呢？这保底的责任，该由他来担。

  本来答应高考成绩出来后就带儿子去海南旅游的事，现在也变得十分遥远。一连好几天，我和妻子都生活在懊恼之中。儿子明显感受到了我们的心情，再不提去海南旅游的事。那天，我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满桌人在谈论今年哪家小孩参加高考，可以填哪所名校时，我就守在一边，沉默微笑。

  早上，我和妻子在小区散步，遇见小区邻居张大妈。张大妈问我们：“你家孩子考了多少分？志愿填了哪所大学？”因为儿子没有考好，我和妻子支支吾吾，妻子问张大妈：“你家孙女今年高考吧？填了哪所大学？”张大妈孙女小学初中都是班上尖子生，应该不错。没料，张大妈叹了一口气：“别提了，今年没考好，志愿不好填啊。”

  听见张大妈也在纠结，妻子立马来了精神，问道：“到底填上了哪所大学？”张大妈仍低声地说：“她填的那几所大学真不怎么样。”听说张大妈孙女志愿填得也不怎么样，妻子像是找到了知音，立即安慰张大妈说：“听说北京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还有上街卖猪肉的。其实，孩子上哪所大学并不重要，现在最看重的，是孩子毕业后适应社会的能力。”

  我也赶紧附和，谁知张大妈微微一笑说：“我孙女今年本来想上的是北大，现在看，只能填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这几所了。”

  能考上人大、复旦，还说没考好？就在我连声夸赞张大妈孙女的时候，妻子早已加快了脚步，径直从我面前走了过去。我猛省悟，也赶紧追赶妻子的脚步，借机告别了张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