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立

  旅行的过程中，有一些无处不在的小确幸。

  我们夫妻俩总是钟爱随性自在的自由行。在鼓浪屿因为喜爱被大海包围着的静谧，临时决定住一晚再走。晚上在朦胧的月色下满岛乱走，坑坑洼洼的小街巷里有着海水潮汐的味道，还有草木茂盛的清香，却少了白天来往不停的旅行团的喧嚣，简直令人不忍心去睡觉。

  夜深时路过一个卖小吃的摊子，就是那种在家门口支起两张桌子，做些土笋冻、蚵仔煎的特色小吃招徕顾客。两个中年妇女正在门口聊天，看到我们过来，并没有很热情地招呼，只笑着问我们吃不吃，我们摇头，她们又接着聊天。

  等我们踏着月色走远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喊道：“天晚了，走路要小心。”我们回头笑着跟她们挥手再见。

  在丽江的时候，我去当地的菜市场瞎转悠，进了一家卖日用品的小店。当时快到午饭饭点，店主端坐在不大的店铺中间，白铁皮的煤球炉上有口铁锅，里头大半锅五花肉正“嗞嗞”地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看到我进来，他乜了我一眼，没动，也没说话，仍旧专心地翻炒着锅里的肉。他强大的气场使我也没有开口的兴趣，只自顾自在架子上寻找心仪的货品。我们就在五花肉的香气中互相沉默着，像两个约定互不侵犯领土的国王。

  后来我在这家店里淘到两只古拙的小酒瓶，还有一个漂亮的茶罐。

  到梅里雪山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雪山被云遮挡得干干净净，天气预报也非常不乐观。老天爷的事谁操心也没用。我们吃厌了随便的盒饭，下决心要去大快朵颐，约了同行的上海夫妇和广东恋人一起。

  谁也没想到海拔四千多米的德钦飞来寺上的酒店居然有这么好吃的牦牛火锅。六个人酣畅淋漓地喝酒吃肉，也不再去想明天早晨可能会看不到日照金山的奇景。我拖着地陪导游阿灿一起来喝酒，听他说他和意大利女友的故事——听起来真的像是故事。

  吃完回房间，走到露天的过道时，猛然发现漫天乌云都已散去，皎洁的月光正破云而出，梅里雪山清晰得如同画中的景象。

  那一刻，我们的呼吸都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