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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5月5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3 上一篇  下一篇 4 >>现代快报网
大师爱上豌豆苗

  □成健

  1934年冬,萧军和萧红从青岛投奔上海,饥寒交迫中,他们得到了鲁迅的接济和照顾。周家的日常饮食起居,在萧红眼里毫无特别之处,餐桌上常常是“老三样”:一碗素炒豌豆苗,一碗笋炒咸菜,一碗黄花鱼,可以说是“简单到极点”。

  豌豆苗同样也是梅兰芳的心爱之物。1932年迁居上海之前,梅兰芳一直生活在京城,在他成名之后,经常光顾前门外陕西巷的恩承居,只要豌豆苗上市,梅兰芳几乎是每次必点的。恩承居的素炒豌豆苗堪称一绝,豆苗只选用嫩尖,用鸭油爆炒,端上桌面,翠绿欲滴,腴润而不见油腻。若是和好友一道,来了兴致,梅兰芳还会吩咐柜上到同仁堂打几两特酿的绿茵陈酒。这一酒一菜,就并称“翡翠双绝”。

  民国时期,不是什么地方任何时候都能吃上豌豆苗,有时想吃一口故园里的菜蔬,却偏偏远隔千里之外,怎能不让人满怀愁绪。1941年3月,张大千携带家小门生从蜀中北上,远赴敦煌描摹壁画,在大漠一呆就是将近三年。早春时节,苜蓿是当地最常见的蔬菜,就如同四川盆地盛产的豌豆苗一般。这不禁触发了张大千的乡思,于是他仿照川菜里的豌豆苗炒鸡丝,自创了一道爽口的苜蓿炒鸡片。

  梁实秋也是一位通晓饮食之妙的大家。在他的笔下,豌豆苗的做法绝不仅仅是一盘清炒,有时寥寥几根的点缀也是极好的。《雅舍谈吃》中多次写到这种细节。以“煎馄饨”为例:“馄饨做得不错,汤清味厚,还加上几小块鸡血几根豆苗。”再如北京东兴楼的拿手菜之一芙蓉鸡片,“起锅时加嫩豆苗数茎,取其翠绿之色以为点缀。”

  从小生活在苏北水乡的汪曾祺,说起豌豆苗也是如数家珍。这位与梁实秋一样曾被边缘化的文学大师,在一篇文章里这样写道:“豌豆的嫩头,我的家乡叫豌豆头……一般都是油盐炒食。”又介绍云南、四川的一些地方,惯常将豌豆苗“加在汤面上面。叫做‘飘’或‘青’。不要加豌豆苗,叫‘免飘’;‘多青重红’则是多要豌豆苗和辣椒。吃毛肚火锅,在涮了各种荤料后,浓汤之中推进一大盘豌豆颠,美不可言”。

  杨绛回忆童年时光的文字里,也曾经写到了鲜嫩的豌豆苗,那篇散文的主角是比她小11岁的八妹阿必。杨绛上大学那些年,每次回家,阿七阿必两个妹妹都格外亲热。有一次,“她们摘些豆苗,摘些嫩豌豆,胡乱洗洗,放在锅里,加些水,自己点火煮给我吃……我至今还记得那锅乱七八糟的豆苗和豆角,煮出来的汤十分清香。”

  除了豌豆苗本身的清醇香嫩,大师们的爱,或许还有更深的缘由,比如乡情,比如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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