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科

  我正在吃从超市买回的一种脆饼，悠然悠哉地品味，咀嚼之中，忽然感到有硬物，赶快吐了出来捏在指尖——原来是被嚼碎的食物包裹着的一颗牙齿！想到这是脆饼里夹带、裹藏了谁的牙齿，马上吐出嘴里的食物并漱口净腔。我手拿牙齿，舌头在口中转了一圈，突然感觉到下牙床上又缺损了一块地方。伸手探摸，左边牙床刚刚掉了一颗牙，牙根还留在牙龈上。原来我手心中的牙齿，是我的！它原长在门牙旁，和三个月之前掉落的那颗槽牙并列着，现在出现了能容一个手指的空洞，连给老伴说话也豁口露气，变音失真了……

  把牙置于饭桌，我感慨自己老迈得快速，又惭愧自己的一时懵懂：明明吐出的是自己的牙，却有先前是他人牙的误判。这初始的谬误，竟然来源于亲肤亲历的感受：自己口中、眼皮之下呀！

  人虽近耄耋之年，见多识广，也绝不能想当然推断，冒失行事。遇事，务实求真，探究本相，何等重要哇！——我默默地向我发出这深刻的检查和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