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龙

  我端着蛋糕盒往老母亲的住处走去。路上遇见邻居大婶，她笑着和我打招呼：“送蛋糕给你妈吃啊？”

  我一下脸就红了。我支支吾吾地敷衍了几句，走过去了。昨晚，女儿过生日，我们吃了蛋糕，还剩下一点今天当早饭吃了。空盒子舍不得扔掉，我就拿到老母亲处，扔进地下室里去。平常的废纸盒旧报纸矿泉水瓶子等，我们都是扔进去，积多了，老母亲就把它们卖给来收废品的人。为了女儿的生日，我和爱人老早就念叨着了，我却没有想到送点蛋糕给老母亲尝尝。心里真是惭愧！真是内疚！单位发了米啊油啊纸啊什么的我留点给老母亲，老母亲总是不要。我便以开玩笑的口气说道：“拿着。儿子哪怕吃个肉包子都要把馅留给你吃。”老母亲听了便笑得合不拢嘴，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一副幸福的模样。原来我真是哄着老母亲开心的，没有真正落实到行动上。而老母亲呢，自己开荒种了点菜却总要留给我们，而且总是把好的留给我们，甚至都洗好切好了。如果我们不要，老母亲就立即显出很失望的神情来。

  老母亲总是人前人后地夸赞我：“我这个儿子好啊！把家从城里搬到我们农村小区来了，工作也调过来了，就是为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我这么做，固然主要是为了照顾老母亲，其实也有别的原因。

  如果说父母待我们的恩有天那么高，情有海那么深，那我们回报父母的也就是空中的浮云，海面上的泡沫。怎么能比呢？

  真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