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惠忠
我喜食螃蟹,隔三岔五地购些当下酒之物,“持螯更喜桂阴冷,泼醋擂姜兴欲狂。”蟹与酒相得益彰,于我有一种特别的韵味。食之,思之:螃蟹这平庸而丑陋之物,短短几年,竟然经历了身价的跌宕起伏。随着价格的回落,如今它又爬上了普通家庭的餐桌,进入寻常百姓家。
其实,螃蟹原不是稀罕之物。当年在农村,捞鱼摸蟹是我们童年生活的一部分。我们用一尺见方的专门用于捕蟹的网,以蚯蚓作饵,系上绳子,配以一块木疙瘩,用带钩的竹竿支起钓物,叫“罾蟹”。此时的蟹最容易上钩,因为它经过一年的养精蓄锐,体壮肉肥,精力过剩,不甘寂寞,到处游荡,正好成为我们的网中客。只要有守性,一天搞定七八斤螃蟹是不成问题的。
在生活贫困的年代,大人们有时对孩子摸回的鱼蟹并不欢迎,因为它开胃而格外消食,徒费了许多粮食和油盐酱醋,所以乡间有“捞鱼摸蟹败家心”的说法。
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吃螃蟹比赛的节目,他们用一些工具辅助,把螃蟹抠心挖肚,吃剩的蟹壳叠加起来可以构成一个优美的造型,给人以视觉享受。这大概是饮食文化与艺术文化的完美结合。但我更倾向于“味觉享受”,我之食蟹,嚼个稀巴烂,充分吸收其营养。直弄得“脐间积冷谗忘忌”,终落个“指上沾腥洗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