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立

  老爸与虎皮鹦鹉的情缘起于前年。那年我在南京工作，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怕他太孤单，在他生日的时候，我和妻子在花市选了两只可爱的虎皮鹦鹉送给他做生日礼物。

  一开始，老爸嫌麻烦，推三阻四地不肯要，勉强收下后又几次三番地要回赠于我们。可随着时间推移，每天在喂食喂水中，他和鹦鹉们建立了感情，每天与我通电话时，有一半时间在唠他的宝贝鹦鹉。

  大约几个月后，老爸在电话里用无比沉痛的语气说，鹦鹉跑了。我大吃一惊，天天关在笼子里，怎么能跑呢？在我的一再追问下，老爸无可奈何地承认，原来本着“鸟道主义”的思想，他觉得天天把鹦鹉关在笼子里太残忍了，监狱的犯人还有放风的时间呢，于是每天定时把它们放出来自由活动。结果有一天，在鸟儿们放风的时候，他老人家忘记关窗户了，结果……不言而喻。

  之后几天，老爸天天念叨，昨天晚上做梦又梦见鹦鹉了，言下不甚唏嘘。我身在外地，无法可想，只好安慰他，你不是不想养鸟吗？这回算遂了心愿。

  过了半个月去他那，大吃一惊——阳台上四只活蹦乱跳的虎皮鹦鹉！我问老爸怎么回事，他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是跑了，他去花市又买了四只回来。我无语。

  去年终于调动工作回家了，去老爸那的次数大大增加，这才发现他对鹦鹉们已经从宠爱升级到溺爱的程度。每天除了晚上回笼睡觉，鹦鹉们都待在笼子外面，自由自在，唧唧喳喳，好不欢乐。这也就罢了，老爸原先伺候的花花草草全都遭了毒手——尤其是那盆名叫“健步如飞”的盆栽榕树，原本是几年前一个朋友送他的礼物，在他的精心照顾下长得又高又壮，几经移盆已经被他视为镇宅之宝，现在所有的叶子都被鹦鹉们当做盘中餐吃下了肚子，光秃秃的好不难看。而原本又瘦又小的鹦鹉们一个个膘肥体壮，中气十足。

  我开玩笑说这鹦鹉够肥了，正好够炖一锅汤！老爸捶胸顿足地跟我直急眼，赶忙又跑到阳台用他那半吊子的口哨逗他的宝贝鹦鹉去也。

  也好，但愿这几只耀武扬威的虎皮鹦鹉能够陪他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