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

  新房装潢了，第一道工序竟然是砸墙。

  砸墙的师傅是一个女老板。眼瞅她瘦瘦的身体，不曾想她有什么威武之力。可是她用纤长的手臂，扔下举过头顶的大锤子，一次又一次砸在四方四正的成品墙上，我的心，也一起跟着这一成片的墙，颤动起来。接着我又和这个女老板打了几次交道。第一次是我和她们落实任务的时候，把厨房间拐角的一段墙忘记了，请她第二天再来一下。她说：好的，没问题。第二次是因我儿子的突发奇想，要双卫生间之间的墙移一下，我又打电话请她来。这回她还是说：好的，没问题。

  在完成第二次砸墙时，我对她说“上次来你们没有要钱，这次多给一点”。她说“哪有一个生意要几回钱的道理，这次还不要钱”。说完，她收拾起东西走了……

  后来木工师傅进场了。师傅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推荐过来的。那天我专门请了一桌开工酒。师傅自称是本城装潢界的高手，堪称具有大师级江湖地位。就在他把料单递给我的那一刻起，我真的感到他的与众不同。料单上除了主材和辅材，还有“矿泉水一扎，香烟一条”。有一天他们收工忘记关自来水的龙头，一夜之间，我们家“水漫金山”般地被“润”了一遍。再看看他们的手艺，哪有他们自吹自擂的那么好？然后我又不得不重新找人回来整改。

  每每遇见这样的事情，我总把砸墙的女老板和其他“混迹江湖”的师傅们进行比照。有人砸墙，一破一立，倒下的是墙，树立的却是自己的形象；有人做工，表面的工作做完了，却把自己的口碑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