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守松
2014年12月13、14号两天,昆剧大师版《牡丹亭》(上、下)在北京天桥剧场上演。
毫无疑问,这是绝版的辉煌。网上订票,没有。早就抢光了!赶紧托北昆的小青想办法。她说试试看。没过两天,说有了,980元一张,两场,1960元。我说,好,把账号发我,下午就……
就在去银行的路上,突然想到,13号白先勇要到巴城来。因为俞玖林工作室揭牌仪式就在这天举行!这是几年才促成的一件好事,作为始作俑者的我,怎么能不参加呢?
犹疑再三,还是咬牙给小青发消息:有事,不能来了,抱歉……
一连几天,思来想去还是心有不甘。就想,既然上半场不能看,看下半场也好啊!
马上联系小青。天!票没了。无缘大师演出,罢了!
殊不知,好像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留意、在呼唤,总是要让一个昆虫看到这场空前绝后的演出。开演前没几天,小青发微信说,有了!是一个香港朋友订好的,因临时有事不能来。我说,好……
13号白先勇来巴城,一天活动安排得紧张有序。其实我的半个心早已飞到北京去了!
因为要坐火车,好像有心思似的,就睡不好了。严重失眠!早早起来,等车送去火车站。
长途高铁还是第一次坐,将近6个小时,直接就到了北京!
就这样,终于如愿,看了下半场,也算与大师演出有了半面之缘。
想起《游园》有句:“没揣菱花偷人半面”,便窃笑:我是偷得半场大师《牡丹亭》……
那晚,听说了几个小故事,很精彩——
一旦签约,张继青马上给孙建安电话:就照以前的吹,一个符号都不改;
《离魂》排练时,杜丽娘是要跪的,真就跪了!谁知跪了就起不来了……
全体紧张:不能这么玩的!好在导演有戏,说,演出时杜丽娘(张继青)要跪,而娘(王维艰)赶紧上前去扶住。这样安排,既不违背剧情,也照顾了张继青的实际情况。
化妆是最难的。学生顾卫英紧随左右,精心伺候——
老师说,脸上有根头发。顾卫英撩了一会,哪有啊?没有。老师说,有的!学生说,真没有。老师说,肯定有!于是自己动手,象征性的,好像真的有,又真的没了;
学生说,眼袋要吊起来,额头用胶布吊上去。老师不肯,学生坚持。老师不开心了:“我不是你那个年龄了!”可是要演杜丽娘,要漂亮,眼袋怎么能耷拉下来?学生坚持,一定要。老师没话了,只好听。
结果是,张继青一出场,全体惊艳:哇!这就是杜丽娘……
张继青演出,化妆了就不说话,上妆后就站着不坐。这是她的规矩。倘若有人说话哪怕递上去茶水什么,要挨骂的。参加大师演出,依然如此,她站在台后默默祈祷。比起往常来,似乎显得更加紧张。
据说,所有参加演出的大师或者为大师配戏的演员,都非常紧张!
因为舆论压力太大。
多年不演出的沈世华,偏偏又遭遇感冒,尽管表演精彩,唱时却有走调,于是乐队一片慌乱……
还有一个小插曲,不少昆虫准备了要献花。主办方早有准备:演出结束,观众席前面突然就出现一排警察!威风凛凛齐齐刷刷地站在台前,以防止粉丝冲上台去献花。献花也不准!真是怪事。
韩昌云买了花,要献给沈世华。被拦住。好好说,不准。让人代送,不行!她就骂娘:我从台湾赶来,给老师送花都不准,这是什么王法?!一开骂,倒是有人来理了。答应一定送到,这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