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谱

  在知乎有个热门的讨论男人是喜欢“知识丰富，能与你沟通共鸣的女人”还是“外貌姣好，知识匮乏，只懂聆听的姑娘”。

  男人们热火朝天地为自己正名，不好色，爱共鸣，甚至爆发出“宁要幽默有趣的黄月英，不要美丽枯燥的貂蝉”。当然黄月英是否真的机智过人，貂蝉是否真的无趣，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了。

  也许男人在叙述自己的爱情观念时，热血沸腾会自行洗脑，忘记真实的情况。观察入微的女作家们，简单直接地挑战男人们的自以为是。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中，流苏对柳原有如下的描述：“你最高的爱情理想是一个冰清玉洁而又富于挑逗性的女人，冰清玉洁，是对于他人，挑逗是对于你，你要我在旁人面前做一个好女人，在你面前做个坏女人。”柳原道：“有的人善于说话，有的人善于管家，你是善于低头，无用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女人。”

  张爱玲可能觉得男女主人公的对话还不够直接犀利，于是又补一句：男人对于女人的怜悯，也许是近于爱……而女人对男人的爱总得带点崇拜性。

  从这个角度看，男人比我们想象中要心软得很多，难怪民间有俚语：女追男隔层纱。

  严歌苓在《陆犯焉识》中也表达了几乎一致的看法。婉喻的可怜让陆焉识把自己交给她，原来在他这里，恋爱是一回事，和谁去熬完一生是另一回事，与之去熬完一生的女人，必定引起他的无限怜悯。女主冯婉喻正是陆焉识身边所有女人中“最会低头，无用的，崇拜男人的女子”。

  咋一看，好像男人对于爱情的要求真不高。可是柳原式的男人们的爱情理想中的女人真的那么易得么？

  张爱玲说的“最无用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这个无用怎么理解？我想应该是极致聪明的姑娘，把野心与占有欲，很好掩饰起来，掩饰到男人只看到一汪清泉。“外人面前冰清玉洁，对待自己充满挑逗；会聆听，懂低头，崇拜自己激起男人的怜惜与保护欲望”，柳原式男人们的终极爱情理想，这得是多人精的女人，才具备的“能力”。

  相反知乎上面非柳原式的新型男人们的“聪明幽默的能和自己沟通的女人”寻找起来，就容易得多。可是，经济独立的今天，但凡有些能力的女人，都极尽可能地丰富自己，沟通直来直往，初接触时一定是风采迷人，性格独特。可生活是个平淡的“毁人不倦”的过程，稍不留神就被女友占了上风。

  爱情里总批判说女人对另一半寄托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其实男人们的爱情理想也差不多。不论男女，只要给他“你想要什么样爱情”的问题，从他们嘴里就可幻化出十全十美的恋人。

  不论男女，只要给他“你想要什么样爱情”的问题，从他们嘴里就可幻化出十全十美的恋人。

  文/夏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