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子

  那天我读《 歌德谈话录》，读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这本书的编写者是诗人爱克曼，他是歌德的秘书，1823年初到魏玛的爱克曼拜访了歌德，从此成了他的秘书。

  爱克曼写过不少诗作，歌德对他的诗作似乎也有肯定，但他的诗集出版后却未引起注意。就爱克曼一生的著述来讲，最引起德国和世界注意的就是这本《歌德谈话录》了。这是他在歌德身边工作期间，对歌德许多重要思想的记录。这些重要思想并未出现在歌德自己的著述中，它们仅仅出现在歌德与爱克曼日常生活接触中多次随机到来的谈话中。

  爱克曼把歌德这些随机到来的珍贵思想及时记录了下来，后来就根据这些记录编写一部四十万字的《歌德谈话录》。

  作为歌德的秘书，这是爱克曼对歌德所能提供的的最大帮助了。爱克曼的帮助不仅仅在于他忠实地记录了歌德的思想，而且在于，他“接生”了歌德的许多思想。若不是爱克曼在歌德的身边始终对歌德的思想有着惊喜的关注，若不是爱克曼对他所关注的思想有着助产士“接生”生命般的经验，歌德的这些思想或许早就夭折了。

  同样，作为爱克曼的导师，歌德的这些思想又何尝不是他对爱克曼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呢？

  我被感动了。感动我的不是歌德和爱克曼的关系，而是比这关系更深厚的关系。在一种更大的关系之中，我们有什么不是领受的呢？我们有哪一种施惠行为，无论物质的还是精神的，不是一种更大的受惠呢？

  在那更大的关系中，我们所经验到的哪一次“偶然”不包含了“必然”？而在这“必然”性中，又包含了多少未被我们所察的祝福?

  我所读到的《歌德谈话录》是朱光潜的译本，这个译本只有二十万字左右，内容基本界定在歌德对爱克曼谈论的文艺思想。听说还有另一个译本，是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的，那个译本译出了歌德谈话录的另一部分内容，遗憾的是我至今还没有机会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