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多年前一个意外，令他们纠缠至深，又注定永远隔离。不速之客的出现，意外击碎了封冻的冰川。面对不可能实现的沟通，他们被逼向最荒唐的选择。为了在一起，必须分离。能打破僵局的就是危险，是危险让他复活。一个悬疑故事的外壳下，被层层悖论包裹的现代生活。婚外恋、暗恋、心灵的控制与解脱、谜中谜……每一步选择都看似合理，组成的竟是一幅最荒诞的画。谜底揭开的同时，展示现代人心灵深处的相遇和错过。

  [上期回顾]

  许璟楠意外得知张铭还有一个前妻。姜燕告诉杨霄自己曾被卢庆丰强奸。

  1.张铭在门口试了半天，门锁已经换了。门把手上还插了几张小广告。来之前给她打过电话，关机。又发了短信，没回。这个状态持续了两天。能上哪儿去呢？他在门口站了半天，一遍遍拨打她的号码，都是一样的回复。打电话问刘欣，也没接。茫然。

  坐在门口等到将近凌晨一点，还是没见她回来。会出什么事儿吗？应该不会，否则没必要换锁。她只是想完全跟他这个人隔绝。他经常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但当天站在那扇门前的几个小时，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一再挑衅她，让她把自己逼向更危险的地方？他知道她并没有停下来。他究竟希望她做什么？

  自从上次姜燕那个奇怪的谈话过后，他这些天不知是怎么过的，做什么都没心思，总觉得有样东西在默默地抽干他。

  和姜燕一句话也没有了，他领教了和她说话的代价。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她，又一个都不敢问。他知道，已经不可能用过去的任何一种方式和她说话。他突然不会了。

  到家时，已经是快夜里两点了，屋里灯还大亮着。姜燕明明听见他进来，但还是背着身在客厅里套沙发罩。张铭站在客厅里，第一次觉得自己家这么大，这么干净，这么漂亮。他看着她的背影，知道这些天困扰的人不仅仅是他。

  “你去找她了？”姜燕先转过头，也是满脸憔悴和不安。

  张铭看清她的瞬间，还是想赶快上楼。这么熟悉的一张脸，他竟有片刻的恍惚。他强迫自己看着她，试着把这张脸、这个人和自己未来的生活联系在一起。过去是怎么做到的？现在为什么很难想下去？整个人都在跟着失重。十几天之后，他们真的能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去美国重新开始生活？

  张铭觉得头越发昏沉，过去坐到刚被她套好的沙发上。姜燕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靠枕。那么软的一个东西，他看着却觉得心慌。

  “她知道了。”张铭梗着脖子说。“知道……知道什么了？”姜燕手上的青筋凸显出来。“知道我有个前妻。”张铭看着姜燕的手。“知道有吕晓雯这个人存在。”姜燕睁大了眼睛，听清楚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空白片刻，她坐到沙发上。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是因为我？因为卢庆丰的事儿？她那个当警察的朋友……他肯定在帮她调查我们……”姜燕说着忽然清脆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张铭吓得打了个激灵。再去看她，苍白的脸已经红了起来，这时看着真是非常刺激。他连同情她的力气都没有。

  姜燕抬起通红的脸。“她究竟知道了多少？”“不知道。”张铭弄了弄裤子上的褶皱。“已经找不着她了。”姜燕脸色又完全变白。

  “也不能把你怎样吧？毕竟……毕竟那些细节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我们也把痕迹基本上都抹掉了。除非……”她说着说着表情又痛苦地扭曲起来。“我怎么能自作聪明去找那个警察呢？他肯定要帮她。”

  “怎么办？”他一问完，向来很有主意的姜燕脸上现出他从没见过的迷惑。姜燕还是比他更快缓了过来。“你必须找到她。”张铭窘迫地看着她。“上哪儿去找？找到了又怎么样？”“给她想要的东西！任何东西！”姜燕只是看着他们地下的影子，僵硬地说道。“哪怕是我们离婚，你去找她。如果你不想被她毁了，如果你不想我们被她毁了——”

  张铭好像听见了最荒唐最冷酷的声音。他觉得自己不管朝哪个方向转身都是刀锋。

  “你到底怕她查出什么来呢？”他问姜燕。姜燕的脸上再也没有表情。

  2.许璟楠站在河道旁。她和杨霄中午到达贵阳，杨霄便直奔死者家里，没多久就回来了。“卢庆丰N年前就被医院开除了，他老婆也不认识姜燕。”

  杨霄给许璟楠看了一张便签纸。“这是当年和卢庆丰同时期工作的一个护士长的电话，已经退休了，没准这个护士长知道点儿什么。”

  “植物人？”到护士长家里才几分钟，许璟楠就已经知道了故事的另一半内容。

  老护士长看看张铭的照片。“那时候是长头发。他当时在我们医院很有名，有几年时间吧，他几乎天天去医院。送医院时，男的轻伤，女的只是昏迷，身上还都好好的。结果一检查，刚好头部撞到了要害部位，再也没醒过来。”

  “还有你们问我的这个护士——周文静，”老护士长敲了敲桌上的照片，“当年谈没谈恋爱不知道，可有些风言风语，说她喜欢上病人家属——就是这个画画的。不过大家也只是猜测。周文静老是往脑科跑。”

  许璟楠和杨霄都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两个人跟老卢又有什么关系呢？”护士长摘下眼镜，看了看杨霄。

  杨霄说道：“是这样，卢庆丰是在北京死亡的，死亡原因还不好说。在贵州好好的，突然死在北京，这个护士周文静也恰好在北京——你知道他们当年有什么过节吗？”

  老护士长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周文静害死了老卢？”

  “所以，”杨霄道，“就看您能不能帮她打消这个嫌疑了。”

  “那么乖的姑娘，不应该啊……老卢是有点儿好色，喜欢逗小护士，不过我不记得他们有多大矛盾。”

  “这个画家特别爱他的老婆，说什么也要供他的老婆活下去，家人当时为这事和他断绝了关系。为了维持老婆的生命，他把房子都卖了，那也只够完成第一疗程的高压氧舱治疗。那个治疗费用实在太高，时间太长疗效也不好保证，医院都不建议继续做这种治疗。这画家很犟，还到处拼命工作，赚钱，想做第二个疗程，好像也累出什么病了，真可怜。”“他老婆的生命维持了多久？”杨霄问道。“有个两三年吧。”“那这个画家的老婆吕晓雯，最后是自然死亡吗？”杨霄说完，许璟楠猛地站了起来。“杨霄，咱们到此为止吧！”

  老护士长也站起身，摆出送客的架势。“你们要是来查医院的，我无可奉告。”“跟医院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杨霄急忙解释。老护士长表情复杂地坐了下来，“第三年治疗时，一天晚上，高压氧舱机器出现故障，起火了，病人被当场烧死。”

  许璟楠一惊，失手碰翻了杯子，她意识到，是姜燕主导了这一切。那张铭呢？他知情还是不知情？

  “病人家属有可能接触到那个机器吗？”许璟楠听懂了杨霄的意思，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没等老护士长回答，便快速起身，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