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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2月19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返回首页
姜燕去见了那个不停打她电话的人
  陈幻 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友情提供

  [内容简介]

  多年前一个意外,令他们纠缠至深,又注定永远隔离。不速之客的出现,意外击碎了封冻的冰川。面对不可能实现的沟通,他们被逼向最荒唐的选择。为了在一起,必须分离。能打破僵局的就是危险,是危险让他复活。一个悬疑故事的外壳下,被层层悖论包裹的现代生活。婚外恋,暗恋,心灵的控制与解脱,谜中谜……每一步选择都看似合理,组成的竟是一幅最荒诞的画。谜底揭开的同时,展示现代人心灵深处的相遇和错过。

  [上期回顾]

  画家张铭和妻子姜燕闹别扭后,来到青岛。在这遇见了许璟楠,并和她换了房间。

  1.姜燕在车流里猛踩一脚刹车,几乎撞上前面那辆出租。原本这天下午应该在一家咖啡馆,和小虫妈妈喝咖啡的,几天前就约好了,临了又不得不取消。

  一个多小时之后,她找到这家位于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在这她将见到不停给她打电话的人。

  敲门。开门的是个五十岁左右拄着拐杖的精瘦男人,他瞥了眼姜燕,带着浓重口音说了句“来咯”,把她请进屋。

  姜燕屏住呼吸跟了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夸大了,这个人连身高都比自己记忆中要缩水不少,唯有那种总是从下往上看人的眼神,还有那根掉了漆的黑色拐杖,隐约能辨认出是当年那个卢庆丰。

  姜燕不无委屈地想,十三年啊,可以发生多少变故,为什么这些事都没有发生在这个人身上?竟然他就能好好地活着,并带着不知道什么目的又站在了她面前。“怎么找到我的?”她近乎愤怒地看着他,问出了最近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2.隔壁持续传来音乐声,许璟楠从座位上弹起。刘欣房间的电脑里正传出一个男主持人的声音,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来自她前男友马一然,电台节目主持人。马一然对她还是很好的,那种好又让她有说不出的别扭,让她将近两年都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昨天晚上我们在海边烧烤,后来你跑哪儿去了?” 刘欣突然问道。许璟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和刘欣合租了一套两居室,现在正靠在刘欣的床边。

  自从在咖啡馆和张铭分手后,她发现这个男人大部分时候都是找个角落默默呆着。 最后一晚的欢送活动,主办方在海边举办烧烤派对。她没指望会见到他,正觉得失落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海边掠过。她放下杯子,跟上那个背影。

  喧闹声在他们身后一点点消失。张铭忽然在一堆岩石前停了下来,面对大海片刻,他开始脱衣服,脱到只剩内裤后,抱着双臂向海水里走去。这可是4月夜晚的海边,她穿着外套尚且觉得很冷,他居然要游泳?很快她发现张铭已经完全不见了人影。她突然认为他根本就不是来游泳的!

  她沿着张铭下水的位置也扑入水中。好在他并没有游出去多远,在他消失的位置附近,许璟楠轻易就在水里碰到了他的胳膊。水里的那只胳膊受惊吓一般甩开了她。

  许璟楠随即游上岸。张铭看清楚是她后非常震惊。

  “会游泳的人不能在水里自杀。”许璟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应该先吃几片安定?”“你胡说什么!”张铭粗声粗气地开口,“你跟踪我?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他这一吼,许璟楠完全忘记自己本来是要拯救他的。“我是看……”她不想解释了,说不上来的奇怪。 “我们有关系吗?我需要跟你解释?”张铭上上下下打量她。她看着他双手颤抖,除了烦躁还有一些别的。一个想了结自己生命的人,发脾气也很正常。“你没事儿吧?”许璟楠追上他。

  张铭猛地站住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随随便便闯进任何一个男人的世界?真抱歉,你找错人了。” 许璟楠这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多蠢的事。“对,我有病!你最好被淹死!”

  “没事闲的!”张铭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再也没有回过头。 

  

  3.回北京一下飞机,张铭浑身上下就无不感到憋闷。恍惚中听见有人叫他名字。看过去,妹夫吴子轩正在最外侧车道向他招手。“张颖呢?”“先去帮姜燕打下手了。”

  自父母去世后,张铭和妹妹张颖互为唯一的亲人。他对张颖无原则地疼爱,经常让姜燕产生不满。他和吴子轩是在美国时认识的,吴比他小9岁,在美国学广告。

  他突然想到,如果半年前吴子轩没有邀请他作为“成功人士”在那个为白血病小孩拍摄的公益片中出镜,他和姜燕也就不会有争吵,他也就不会去青岛参加什么艺术节。

  张铭回到家,来到玄关旁的小屋换衣服。姜燕突然推门进来,“看得见吗?”她打开了灯。张铭听见她的声音,条件反射想把身体遮住。

  他看清姜燕的样子,吓了一跳。几天没见,眼睛本来就大的姜燕,因为消瘦脸上就只剩下一双眼睛了,下面还多出两只明显的眼袋。眼神看着有些怪异,不知道是呆滞,还是过于严厉。跟他的眼神一对上,又虚晃开了。

  张铭突然瞥见她双手通红浮肿,还一直在发抖。“这么严重?”张铭惊讶,“你又洗什么了?”姜燕把手收到身后。张铭突然有点难受。他不在的这些天,她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当年他们在美国,姜燕同时打着好几份工,双手常年在水里泡着,加上她本身又爱洗东西,落下了病根。

  姜燕做了刚跟电视上学来的西式薄荷叶烤羊腿、土豆萝卜焖鸡翅,还有她最拿手的珍珠丸子、干烧鳝段,密密麻麻一大桌。张颖那一对吃得赞不绝口。

  饭吃到尾声,张颖怪叫一声打开了电视。那时姜燕正给大家盛汤。等张铭意识到他们将要在电视上看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张铭就这么出现在屏幕上,讲着有关如何“突破自己”的成功箴言。

  张颖兴奋地说:“嫂子快看啊,你们是不是还没看过这个片子?我哥上镜好帅啊……”姜燕突然把汤碗摔到桌子上。“姜燕……”张铭低声叫了她一声。

  吴子轩看出情况不对,把电视关了。只有张颖饭后脑子越发迟钝,在沙发上念叨:“哥你以后不能这么低调,你看看谁还跟你似的?你就该多出镜,身价能再飙一层楼……”

  无人搭腔。

  吴子轩干咳了一声:“没听你聊青岛,怎么样,好玩吗?”姜燕正卷起桌上的餐布:“怎么能不好玩?天天让人围着,享受人家的崇拜。好玩得很!”

  大家都呆住了。随后又是哗啦一声,餐布被姜燕粗鲁地撤掉,一个红酒杯子被碰到了地上。

  “姜燕!”张铭满脸通红,“你还有完没完!”姜燕也打了个寒战。张颖瞪着姜燕:“有人吃枪药了?一晚上吊起个脸给谁看?” “唉!”张铭重重叹口气,转身走出去。

  姜燕完全无视,从厨房拿了工具,把地上的玻璃碴子仔细地扫进簸箕里。待地面完全恢复整洁后,她满足地直起腰,客厅里只剩下张颖和吴子轩,“冰箱里还有甜点,现在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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