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道光十八年,二十八岁的曾国藩历经两试落第,终于三甲得中。虽然与开始的希望相去甚远,只落得个同进士出身,但总算也是一条腿迈进了京师的大门,由此开启了他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人生……
纵观历史,曾国藩在一无家世背景、二无丰厚资金支持下,实现了人生逆袭,成就千古官圣的美誉,乃至死后百年仍荣宠不失。其为人处世的独到之处,值得每一个年轻人品读和借鉴!
[上期回顾]
宛姑原来就是当初的柳大姑,两人历经艰难终于再次重逢。
“夫人!你怎么……”曾国藩嗫嚅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欧阳玉英说道:“老爷安好,家父有一故人在京为官,近日身染沉疴,来信说想见一面。家父恐我惦念老爷,便带了妾身一路赶来。”“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的?又怎么被王爷领来的?”“我们在湖南会馆,遇见了几位先生,引我们来此。”
宁亲王便不再隐讳:“今日同乡会馆里正有本王几个幕僚吃茶,听到你的音信,便带尊夫人回府,正巧遇到你也在。”说着便把宛姑与曾国藩的事情介绍给欧阳玉英。宁亲王说完后,便告辞了。曾国藩又把宛姑的事情对欧阳玉英讲了一遍,好在欧阳玉英也未多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既然有王爷做主,妾身自无意见。但此事需回禀家父知晓才好。”“好,现在我就与你回去。”宛姑并不阻拦,只是将二人信步送出了府门。
曾国藩忐忑不安地来到湖南会馆时,一眼就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襟危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是伯涵啊!”欧阳沧溟甚是激动,一把抱住曾国藩的肩头笑道:“比在家乡时清瘦了些,也黑了些,精神头倒是甚好。”两人谈笑着,曾国藩带岳父和夫人回到租住的房子。
“如此说来宁亲王定是要将这宛姑许配给伯涵了?”曾国藩见岳丈如此发问,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只因宁亲王得知宛姑与我当年有些许情愫,便执意这般强配,另有一层想是要我与穆相划清界限,实是为难得紧。”曾国藩与岳丈父女商量到半夜,也没想出对策。谁知次日天刚破晓就有人来敲门,听声音像是宁亲王府的孟五。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孟五站在门外:“曾相公,王爷要我来请你去府里一趟。”曾国藩匆匆赶到宁亲王府。
宁亲王脸色苍白,像是昨夜未睡好的样子。“你走之后,宛姑找到本王,将心事托付。本王这才知晓此女性情刚烈,自觉沦落风尘已久,配不上你,不愿意入你曾家之门。本王细细思量之下,便答应了她回乡的要求。”
原来宛姑走了!曾国藩心道此女真乃绝顶聪明,必是看出宁亲王之意,恐自己为难才出此下策。不过此事如此了结也算大出曾国藩意料之外,他拜谢了宁亲王一片盛情,赔笑了几声,便告辞回府。
此时的千佛庵里,欧阳沧溟与女儿正自发愁,突见曾国藩回来了,忙凑上前去询问结果。待得知宛姑已先行离去时,欧阳沧溟不由得叹道:“真乃女中丈夫也!伯涵,她对你算是情意深重啊!”
曾国藩正心生感慨。此时,屋里突然传出一悲叹之声。曾国藩惊道:“屋中还有外人么?”欧阳沧溟拍着脑袋叹道:“和你同屋的那个孝廉刚才回来时,面色赤红,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哦?程卜兄病了么?”曾国藩进去瞧他。谁知自己吓了一跳,程卜那刚才还听岳丈说是“赤红”的面孔此时已经变得苍白,身体僵直,不省人事。
曾国藩赶快出门去寻郎中看病。郎中来折腾了一番,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曾国藩岂肯让他离开。郎中笑笑说:“也罢,我指你一条明路吧。我刚进屋时就感到非常奇怪,你既住这千佛庵,岂不知道这庵里住着个老神仙?”“老神仙?”“不瞒你说,这千佛庵住持性镜大师是个有道高僧,据说知前后五百年因果,你们守着真神仙不寻却来找我,真是岂有此理?”
后来在岳丈催促下,曾国藩决定去找这位传说中的“老神仙”。“这位施主何往,里面是庵院清修之地,不便入内。”冷不防一个声音传来,曾国藩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在门槛边,回头看到一个中年尼姑,四十岁上下,光头圆脸,面色苍白。“小生是贵庵的房客,现因同僚程卜病入膏肓,想请庵中性镜大师给看上一看。”尼姑微微一笑:“本尼便是性镜,不知程施主现在何处?”曾国藩便带着性镜回到房中,但见程卜双目紧闭,已在弥留之间。
性镜大师查看一番后,取出一粒粉红色黄豆大小的“续命草还丹”,“此乃我师清性所传,可延续他六个时辰的性命。”“那六个时辰以后怎么办?”“如曾施主请得来郎中自然无碍,如若请不来也算是回天乏术。”“请郎中?”“对,整个京城有望治他之病者恐只海淀镇医仙陈勇一人耳,曾施主可辛苦一趟,连夜寻他。”性镜走到桌前,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交到曾国藩手上:“这陈勇轻易不离海淀镇,施主将这封信交给他就是了。”说完又借给曾国藩一匹走骡。
“好,我必赶回。”曾国藩上骡直奔海淀镇而去。一路疾奔,待天黑时已行了一半路途。曾国藩渐感乏累,跳下骡子想休息片刻。忽听身后有人叫他:“前面的举子,你且停下。”曾国藩回过头来,一前一后两个三十多岁的绿营兵在喊他。
前面的高个儿兵上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去?”“在下今科翰林曾国藩,字伯涵,朝考一等第二名,现因同窗患病在身,需前往寻郎中。”曾国藩回答得不卑不亢。谁知两个兵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这年头行骗充大人的多了,既是翰林,那就把你的凭证拿出来瞅瞅。”曾国藩一愣,想两人是借故盘剥。于是掏出一小锞银子端在手上。瘦子兵正要接过来,却被高个儿兵给拦住了:“慢!”指着曾国藩鼓鼓囊囊的胸口道:“你怀里装的是什么?让我们搜搜。”
糟了,曾国藩心里一凉,出门时他将宛姑和春燕给的金银钗都装到了身上,这下恐怕要落到这两个人手上了,便厉声回绝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我可是有功名的人,你们无权搜身。”“还跟老子横起来了,这荒山野岭的就是宰了你也没人知道。现在有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是乖乖地跟我们走,到了地方你就知道我们是哪个衙门的了;二是让爷搜身,看你没问题我们自然会放你。”曾国藩心想对方是要钱,不如多给他们一些钱赶快脱身,便又拿出五两银子。
没想到见曾国藩银子越出越多,两个人认定他怀里揣了宝贝,自然不会放他走。瘦子干脆一言不发,飞起一脚将曾国藩蹬倒,顺手从他怀里摸出了首饰盒子。“这小子身上果然有货。”见到金银钗,瘦子的眼里放出异光。高个儿转过身恶狠狠地说道:“什么翰林,我看定是个惯贼,不如就地解决挖坑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好,我来。”瘦子说完把首饰盒塞到高个儿手里,操刀走到曾国藩面前,将钢刀高高地举了起来:“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