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商是不是都特别没文化？

  这几年，这样的问题，我隔三岔五地总能在各种场合听到。

  最近的一次，是任大炮放出“胸罩比商品房更暴利”的绝响之后。

  一般来说，这应该不是疑问句。这种提问，其实只是为了强调“没文化”而不是求证。

  因为职业的关系，我通常不置可否，仅以笑作答。

  质疑者在此所说的“文化”当然不是指学历背景之类——若是，当下的开发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应该相当“有文化”——这里指的是文化修养，指的是素质。

  前两天的某个夜晚，应邀至1912赴某开发商的宴。

  说是“宴”，吃倒在其次，不过是个聚会的借口罢了。

  席间，把灯光转暗了，大家静静地听一同赴宴的诗人也是同事的杜老师吟诵他最新的诗作。

  “我，努力想象，一个手持鸢尾花的人，在发生转折的地点，突然转身”。

  我没喝酒，酒驾是要被拘留的。

  但我分明有些醉意，为这顿颇具诗情画意的饭局。

  去年，也是这家开发商，策划了诗会、现代派画展，还包下了数场话剧《蒋公的面子》请业主观赏……在他们身边，集合了一批南京的诗人、作家、音乐人、戏剧研究家和创作人。

  算了，我还是不说这家开发商的名字吧，否则便有免费广告之嫌。

  再者，有文艺范儿的开发商也远不止这一家——

  某开发商就曾邀请我坐在第一排正中间观赏刘晓庆主演的《风华绝代》，虽然我很没文化地关注刘姐姐的驻颜术多于演技；

  还有一家开发商老总则在新年伊始请我看一票难求的《喜剧的忧伤》，让我在忧伤中笑出了鱼尾纹；

  ……

  如果以“人以群分”为标准，这些应该都算是有文化的开发商吧。

  倘若全是这种范儿，那该有多好。

  被诗歌、戏剧、舞蹈和音乐包围着的房地产，可以让我们忘却高房价、高房贷、高税费，哪怕只是暂时失忆。

  可惜，有阳光的地方一定有阴影。

  每天的选题会上，要么听说某楼盘在建工地扬尘超标——再美的天鹅，也架不住PM2.5的“爱抚”；要么听说某楼盘顶层渗水，延期交付快一年了还没修好——风华绝代的刘晓庆怕也等不起啊；要么听说某楼盘的业主会所，一夜之间变成了快捷酒店——任你是什么来头的业主，都会很没面子的吧……

  要命的是，这些楼盘莫不是我耳熟能详的。

  那一刻，苍白的“文化”不知所终。

  请别再问我那个问过无数遍的问题。

  我依然不会给你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我只想说，有怎样的开发商，就会有怎样楼盘；有怎样的楼盘，便会造就怎样的业主。

  砖瓦无言，自有时光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