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殇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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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冯瑶跟着丈夫去探望未曾谋面的婆婆，在婆婆家的深宅大院里，她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宅子的阁楼里有一件美艳绝伦的旗袍，冯瑶偷偷试穿旗袍，被婆婆发现后，婆婆朝她发了一通莫名的怒火。随后，冯瑶受到突如其来的刺激，心智失常，竟然杀了婆婆……二十年后，相似的故事又在同一间宅子里上演……

  [上期回顾]

  林岚告诉王皓她听到老宅里有奇怪的声音，王皓就留下来过夜。深夜时分，王皓也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他起来寻找，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声音。但随着一声猫叫，王皓惊醒，觉得是自己吓自己。很快他接到张警官的电话，说陈洁的尸体不见了。

  王皓再次见到张警官不是在警局，而是在长青路的这幢老宅子。张警官告诉王皓和林岚：“前几天联系上陈洁的父母，让他们来认领尸体。今早我带他们去停尸间的时候，值班室里没有一个人，结果在停尸间里看到了老陈横躺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抽搐着，好像是中风的症状，而陈洁的尸体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怎么会这样……那老陈他现在怎么样？”王皓的精神一下子来了。

  “生命倒是无碍，就是脑子有点……本来还指望能从他口里问出点什么来，但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他的嘴里就念着：旗袍、人头、红牡丹、女人。这些支离破碎的字眼也不知道代表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是他看到的或者听到的事物。”旗袍？人头？红牡丹？女人？王皓的脑子里闪现过一些熟悉的片段……那么，也就是说当日自己看到的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并非幻觉！

  “你在想什么？”张警官洞悉到王皓的表情不太对劲，推了推他。“是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那旗袍上绣着一朵红牡丹……不久前我也看到过。”“什么？！”林岚和张警官都惊诧地盯着王皓，“她长什么样？”“看不清她的脸，那张脸是被长发遮挡着的，但能感觉到她在冲着我诡异地笑，她出现和消失一样神出鬼没，就一眨眼的工夫……”

  “你这一说，倒不像是个人了。”“那是什么？鬼吗？！这世界上要是有鬼，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张警官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灭掉手里的香烟。“一定是人做的，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鬼。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印证了陈洁很可能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谋杀的。凶手一定是怕警方从尸体上找到对他不利的证据，所以才大费周章地盗走尸体。”

  “这也不是不可能。”张警官又吸了一口烟，“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林岚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其实被盗走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两具。”“两具？！”王皓和林岚异口同声道。“是的。陈洁怀有身孕。”张警官将目光聚焦在王皓身上，“陈洁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

  王皓脸色乍变，几近苍白。他虽然和陈洁交往了两年，但从未与她发生过关系，慌忙解释说：“不，不是。我从来没有碰过她。真的。”

  “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两年，什么关系都没有发生，任是谁都不会相信吧？”张警官质疑的眼神让王皓着实不安，他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不会让人信服，若不是张警官提到，他甚至根本不知道陈洁怀孕这件事，此刻他比谁都想知道陈洁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他坚信，那个孩子的父亲或许就是杀死陈洁的凶手。可这也不对，凶手应该是女性而不是男性……“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所说的。他说不是，那个孩子一定就不是他的！”林岚语气坚定，即便如此，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一点疙瘩。

  “本来只要做一下DNA鉴定就能证明一切，如今尸体不见了，就难了。”张警官继续道，“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跟她交往了吧？”王皓点点头，林岚却插了一句：“或许有，只是王皓不知道呢，他一向都在外面摄影，根本不知道陈洁的行踪，更不知道她和什么人在交往。”王皓明白张警官怀疑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换了是谁都会先怀疑他。

  他们很快去了老陈住的医院，医院的消毒水味浓重而刺鼻。301房。老陈背对着门坐在病床上凝望着窗外的某处风景，蓝天，或者更遥不可及的地方。“老陈，我是张警官，平常跟你喝酒聊天的张警官。老陈……”他完全不理会。张警官从口袋取出陈洁的照片，放到他面前晃了晃，“认得她吗？”

  他神情呆滞，目光涣散，但还是转头看着张警官手里举着的照片。脸色骤然铁青，之后又转变成苍白，身上的肌肉都在疯狂地抖动。“人头、人头、人头！”他连说了三个“人头”，惊恐的双瞳正在放缩不定，他极力推开张警官拿着照片的手，别过头去，低声自语：“旗袍。人头。红旗袍。无头女尸。尸体复活！”王皓凑上前，靠近老陈，直接问道：“她是不是就是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

  老陈的头完完全全地缩进了被子里，看得出来他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张警官似乎已经找到了他要的答案，转身对王皓和林岚说道：“果然是鬼啊！我得回警局查一些资料，这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他的语气轻和，犹似微风拂柳。

  长青路15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皓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事实上他已经算是这座宅子的半个主人了。只是还有些仪式没有完成罢了，而林岚早把自己的一切交到他手中。那一夜显得特别安静，王皓和林岚都没怎么讲话。

  深夜的老宅，异常宁静，所有微小的声音都像经过扩音器放大一般，听得明晰清楚。“咯噔”“咯噔”“咯噔”，节奏舒缓沉稳，音质清亮干脆，在瞬间冻结的空气里蜿蜒流转。一声、两声、三声……他被这稀疏却又嘈杂的声音惊醒。一道红色的人影开了门，“吱呀”，转轴转动，房间里的灯什么时候被熄了他毫无知觉，借着微茫的月光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岚的桌子。他看到一个人头，一个滴血的女人头颅！她的双眼淌着血，嘴角淌着血，她在冷冷地瞪着他，似有深仇大恨，一股诡异的肃杀之气直直逼向他。

  “你在发什么呆？”一个熟悉而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却又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他的生命有所依靠，林岚，林岚的声音。他回转身，看清了她的容貌，可不就是林岚。他疯了似的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中，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怎么了？发什么神经？！”林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凝视着王皓。

  “桌子上的头颅是……”王皓沉住气，缓缓地指着书桌上安放的那颗女人的头颅。“哦，那是一个模型，假的。你该不会是被它吓成这样的吧？亏你还是个男人！”林岚捂着嘴暗暗笑道。“红色的液体不是血液？”王皓惊异地走上前，跟随着林岚的步子。她举着那颗假头颅，递给王皓，不屑道：“仔细瞧瞧，那不过就是一些红色的颜料。”

  “没事，你放着这么个东西做什么？”王皓更加不解了，“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在一家玩具店买的，我是打算用这个头颅拍成照片设计一下做新书的封面。白天的时候本来想叫你帮忙的，但是忘了，晚上你又睡熟了，所以没有吵你，正好我还可以给它涂点颜料化妆。不过颜料很快用完了，我才下楼找了些来，还找到了一支唇膏。”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手里的一支口红旋转开来，给假头颅的嘴唇一层层涂上艳红的唇膏，涂完一层又一层。

  “够了吧，还要涂多少唇膏啊？”王皓推了推她的手，一划，红色的唇膏沿着假头颅的嘴角斜向脸颊，留下一道明亮刺眼的红印。“你推我干吗呀？！”林岚焦急地冲着王皓吼了一句，又慌慌张张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巾，轻柔地将红印一点点擦净，仿佛是在擦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嘴边还漾着一丝清浅的笑，怎么看怎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