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莱斯特·平托 著
译林出版社友情推荐
[内容简介]
奥莱斯特·平托上校,在三十多年的反间谍生涯中,抓获各类间谍无数,被称为“纳粹间谍的克星”。书中回忆了作者亲自处理的间谍案件:可怜的美女间谍、狡诈的双面间谍、可耻的卖国贼、骄傲的爱国者、勇敢的地下反抗者。通过这些真实的故事,平托从不同角度向人们揭示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间谍战,这场战争的紧张激烈完全不亚于炮火纷飞的真实战场。
[上期回顾]
公爵被偶遇的美丽姑娘深深吸引了,经过“我”的一番调查发现,原来姑娘是有意靠近公爵的间谍。
路易丝认为自己是“漂亮的女间谍奥尔加”。我见到她时,她大约24岁,生得楚楚动人,有教养,能流利地讲三四种语言。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引起男人的顾盼、女人的注意。
二战爆发时,路易丝还是学生。1940年德国占领荷兰,路易丝参加了大学生组织的一个地下抵抗小组,她哥哥是这个小组的领袖,未婚夫也是小组的重要成员。1940年秋,路易丝所属的抵抗小组被叛徒出卖,路易丝和未婚夫被逮捕。盖世太保在路易丝未婚夫家搜出三张荷兰机场的草图。这些对未婚夫很不利,路易丝知道德国人还没有处死过反对他们的荷兰妇女。于是,在法庭上,路易丝一口咬定图是她画的,结果路易丝被判有罪,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被判无期徒刑而是被判了死刑,被押往斯赫维宁根监狱。未婚夫也被处死了。路易丝在死囚牢里住了整整六个星期。六个星期后,路易丝的判决突然被减为十五年苦役。她的减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审讯中给法官留下了好印象。
一位名叫拉赫的盖世太保军官把她从监狱押到阿姆斯特丹履行减刑的法律手续。拉赫被路易丝吸引,他告诫路易丝,到了德国要使人相信她可能成为纳粹分子,这样才有可能得到自由。
路易丝被押送到威斯特伐利亚做苦工。开始,她没遵从拉赫先生的劝告,两次受到惩罚。但六个月后,路易丝似乎变了。她成了一名模范工人,并且主动要求看《我的奋斗》,审讯过她的德国军官都相信她弃暗投明了。于是路易丝得到宽恕,被送回荷兰,成了德国间谍学校的学员。
在间谍学校里,路易丝勤奋好学。路易丝的经历和现实表现受到当时在荷兰工作的两名德国高级军官——施莱德先生和柯勒尔先生的反复研究,两人分歧很大。经过详细审问,施莱德先生和柯勒尔先生进行了权衡。路易丝显然具有一个女间谍所需要的一切条件,困难是如何弄清楚她的真实意图。施莱德先生说“是”,柯勒尔先生说“不”。后来施莱德的观点占了上风。
路易丝进了德国间谍学校。她顺利通过了第一阶段的学习,被送去学习各种武器,成了一名神枪手。通过考核后,路易丝又回到间谍学校深造。这时,两件令人迷惑不解的事发生了。路易丝和两名男学员交上了朋友,他们是混进这所学校的荷兰爱国者,他们努力为抵抗运动工作。两位青年坚信路易丝是像他们一样的爱国者。另一件奇怪的事是路易丝同学校的一名德国教官的暧昧关系。但这件风流韵事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对这种事的惩罚是立即开除。
几个月过去了,路易丝毕业了,她被派往罗马。一名中校——德国在意大利的间谍头子,陪同她前往。路易丝的任务是留在后方搜集情报。到罗马以后,她常和德军军官出入于罗马的上流社交界,很快就被邀请出席罗马军政当局举行的各种社交聚会。
在这时,路易丝和陪同她前来的中校成了情人。暮春时候,盟军接近罗马南郊,德国人接到放弃罗马城的命令。中校必须出发,而路易丝要留下来执行任务。中校不忍心丢下她,准备冒毁掉前程的危险带她一起走。但路易丝坚持留下来不走。
1944年5月6日,盟军到达罗马,军事机关进入城内,其中就有英国军事情报处总部。一天,路易丝突然登门拜访。她说:“我替德国人当间谍,在后方搞情报。我仇恨德国人,请你们给我些假情报,我发给他们。”路易丝主动承认她是双面间谍,英国军官没有轻易相信她,因为她可能是三面间谍,像欺骗德国人那样欺骗他们。
英国反间谍机构要她在总部待上几星期,以便观察。路易丝接受了正常的审讯,她主动交代了自己的全部情况。英国情报处决定考验她一下,让路易丝向德国人发送假情报。发报时,自然有人监视。结果其中一个人说在发第四份情报时,路易丝在电文的两处加了字母“Z”。
英国情报处认为增加的两个“Z”很可能有特殊意义。尽管路易丝一再争辩,仍然被看作是德国间谍。她立即被置于严厉的监视之下。1944年秋天,她被送到英国,关进霍洛威监狱。于是,我成了审问她的人。
我们第一次会面持续了几个小时,她回答问题时既不吞吞吐吐,也不有意回避。以后几个星期,我又审问她几次,看会不会抓到什么把柄。但是,路易丝讲的始终一致,无论如何都无法打破她那特有的镇静。在调查中,我见到了曾同路易丝在间谍学校共过事的两个荷兰人,我分别审讯了这两个人,他们都坚信路易丝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
经过反复思考、调查,我认为路易丝是个真正的爱国者而不是德国间谍。我请求荷兰政府给驻英国的代表下令释放路易丝。但是英国当局不完全同意我的看法,仍然怀疑路易丝。
1945年的一天,路易丝走出霍洛威监狱,由我陪同她回父母家。
终于到了她家。这是一所很气派的住宅。我停下车,对她说我先去通知她的家人。我按了很久门铃,才出来一个女人。我说要见见路易丝的母亲。“这不可能,先生!”“为什么?”“她四年前就死了!”“怎么死的?”“她女儿路易丝被德国人判了死罪,她妈妈天天去给她送吃的和日用品。冬天天气很冷,得了肺炎,后来就死了。”“那么,她的哥哥约翰呢?”“你不知道吗?约翰失踪了!警察到处抓他。是他向德国人出卖了路易丝。”
“那么她父亲在什么地方住?”“在离这儿不远的集中营里。几年前,他发表了一篇赞扬德国佬的演说,我们一解放,抵抗运动的小伙子们就把他关进集中营。”“那么路易丝的妹妹埃尔西好吗?”“挺好!她还住在这个家里。”“谢天谢地,路易丝小姐还活着,我把她带回来了,埃尔西可以照看她。”“我想你弄错了,先生。我们都知道路易丝当了德国鬼子的间谍。埃尔西小姐为父亲、哥哥和姐姐而感到耻辱。现在,要是和路易丝有什么来往,她的名声就完了。”
我回到车里,尽可能和缓地把这些惨痛的消息告诉路易丝。听了我讲的情况,路易丝绝望地、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我要自杀。”
好在两个小时后,她逐渐恢复了理智,我把她交给那个女人,她答应照顾路易丝,一直到她完全恢复正常。一种预感告诉我,事情还没有完。我的预感被证实了。一天晚上,我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路易丝作为德国间谍被地方当局抓走了,问我能不能想想办法。我赶到路易丝所在地区的派出所,费了很多口舌,才把她解救出来。
此后,路易丝还是免不了遇到麻烦。她不断受到地方当局的威胁,只是慑于我在荷兰的名望和害怕后果,一些极端分子才不敢轻举妄动,再次把她投入监狱,经过五年之久的、通过信件和会面进行的法律程序方面的工作,律师才彻底弄清了她的案件,路易丝才得到正式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