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赵旬旬想要的婚姻,是一座围城,哪怕没有激情,却有她最渴望的安稳。但她没想到,自从遇到池澄,曾一心一意皈依的人间烟火不过是泡影,幻城摇摇欲坠。带着爱与恨归来,池澄绞尽脑汁地算计,让赵旬旬失去了所有的退路,只是因为,那条唯一的退路,就在他的怀中。他是带给她毁灭的风浪,也是她无法抗拒的青春狂澜。当失去了最后一滴水,沙漠里的浮城,是否也能成为最终的归宿?
[上期回顾]
旬旬找到了一份工作,但第一天上班时,她竟遇到了池澄,这时她才知道自己应聘的公司就是池澄开的,而自己也是池澄录用的。
旬旬在上班时间接到艳丽姐的电话,让她下班后一起去一家餐厅吃饭。到了餐厅,艳丽姐在座位上等着旬旬,等旬旬坐下后,艳丽姐忽然又笑着朝门口的方向高高招手。旬旬回头,没好气地看到池澄正走过来,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池澄落座在她身边,兴趣盎然地问:“聊什么那么专心?”艳丽姐慈爱地回答道:“我在和旬旬说,你们年轻人上班辛苦,应该吃些进补的东西。”“我跟她说过,如果她愿意,其实不必那么辛苦的。”池澄说完若有所指地看了身旁的旬旬一眼。
“唉!”艳丽姐没来由的一声长叹成功地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摸着自己耳朵上硕大的耳环,“这副你送我的耳环好是好,就是挂在耳朵上扯着有些疼。”池澄马上说道:“这样可不好,一定是他们做工上有问题……要不这样,我让一个人过来,待会儿就陪您回去把盒子取了,然后到柜台去换一副,实在不行就另外挑。”艳丽姐嘴上说:“哎呀,那多麻烦你们啊。”但谁都看得出她喜形于色。
池澄打了个电话命一个人立即赶过来,过了一会儿,出现在他们桌子旁的竟然是公司的人事主管周瑞生,他充满绅士风度地起身给艳丽姐套上外套,陪着她告辞。旬旬到公司后听人说,周瑞生其实是池澄的表舅,但池澄一直对这个人没有好脸色,经常背地里骂他王八蛋,而周瑞生却一直对池澄表现得唯唯诺诺,一副奴才样。
这天,旬旬用钥匙打开家门,然而她按亮玄关的灯,迎接她的却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和两道黑影,一道跑到她脚边,另一道伴随着疾风狠狠扑面而来。她定下神来才知道,差点和自己的脸亲密接触的“凶器”原来是一只绣花拖鞋,而脚边的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则是从谢家带回来的老猫。
“又怎么了?”旬旬叹了口气,打从她把这只猫领回家的那天起,艳丽姐就横竖看老猫不顺眼,动辄扬言赶它出去。“它是不是弄坏了什么东西?妈,你先消消气,要真是那样我双倍赔你。”艳丽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你赔我?旬旬啊旬旬,你背靠着金山银山还是怎么着?我说你自身难保,还养着这东西干什么?……”
她说到半截的一句话忽然就此打住,因为这些都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我用水冲洗了几遍,你再帮我看看,这伤口到底要不要打狂犬疫苗?”在旬旬无比震惊的神情的陪衬下,裸着上半身的周瑞生边扭头查看自己的背部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只顾和艳丽姐说话,乍一看见旬旬,也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遮掩自己。然而那只是一条普通的面巾,如何能将只着一条内裤的他遮个周全?结果光捂住了前胸,倒挺出了个肥白的肚子,更显滑稽。
“你还抱着猫杵在那儿干什么?我说的你听见没有?”艳丽姐不依不饶。旬旬强令自己心平气和地讲道理,“这么晚了,外面又是天寒地冻,把它放出去它还怎么活?”“我管它能不能活呢!别人离婚被孩子拖累也就算了,你倒好,没生孩子,却主动从姓谢的那里带了只猫出来!你是生怕没个拖油瓶就不够倒霉是不是!”
旬旬不是善辩的人,憋得满脸通红,只觉得自己浑身抖得和怀里那只猫一样厉害,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好,好!它滚蛋,我要识相的话也应该趁早滚!”“你朝我说什么狠话?真那么有骨气有本事,当初还用得着回到这里?”
旬旬当即二话不说,冲进自己的房间,把老猫往猫包里一塞,就四下收拾着自己的私人物品。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已整理停当,拎着猫包和行李就朝大门外走。艳丽姐脸上除了意外,也不无悔意。可艳丽姐爱面子,只得嘴硬半讽半劝,“我告诉你,走出这个门容易,当心被男人骗了,回头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旬旬打开大门,回头对母亲说:“妈,最后那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旬旬走出学校,马路上行人渐稀,车轮的声音格外清晰。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最要紧的是那个小包被斜背在最贴近身体的位置,旬旬下意识地腾出手去碰了碰它,那里,她今后赖以生存的证照凭据还在,“一无所有基金”还在……还有一把从未使用过的钥匙,以及和钥匙系在一起的门禁卡。
有个人曾说,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用这把钥匙去打开他的一扇门。她发现有一个从未曾正视过的种子正在悄然萌芽,那疯狂的念头拱动着、叫嚣着,顷刻间竟顶松了头上坚实厚重的封土。他说他是爱她的。他说留下来较真的那个才是真正在意她的人……又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了下来,这一次,她上车示意司机前方掉头,没有迟疑。
在把钥匙插进锁孔之前,旬旬发热的脑袋里除了一个目的地,其余全是空白。随着锁芯转动的声响,她才有些从刚才魔怔一般的冲动中醒了过来。客厅的灯亮着,一眼望过去并没有人。两居室的房子陈设考究,各类生活所需一应俱全,但个人色彩并不浓郁。
旬旬拘谨地站在客厅,叫了几声池澄的名字,等待片刻,却无任何回应。顺着过道一路查看,尽头的浴室里竟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对话声。旬旬吓了一大跳,浴室的门虚掩着,她不知道里面说话的是谁,壮着胆子一下把门推至全开,里面整个空间一览无遗,浴缸里仰卧着一个人,不是池澄又是谁?而他正对着的墙壁上方悬挂着一台二十二寸左右的电视,屏幕上正播着当地的社会新闻。唯恐出了什么事情,她顾不了那么多,连忙近前看个究竟。池澄果然双眼紧闭,幸而呼吸均匀。
“喂,你醒醒。”旬旬摇了摇他裸露在水外的肩膀,实在不行,又加重力道拍了拍他的脸。这下浴缸里的人总算迟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前方的电视,看了看自己身在的位置,又看了看身边的人,一时间竟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完全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你在这儿干吗?”
旬旬紧张得口舌发干,横竖已经到了这里,索性直截了当地奔主题而去。“你说过你……你爱我是吧?那我现在就问你,之前的话还算不算数?你愿不愿意接受我……还有我的那只猫?”池澄的视线在她脸上凝滞了好一阵,脸色阴晴难定,手一抬,撩起一串水花,尽数泼到她脸上。
“有病,你干什么呀?”“把你的问题再说一遍。”旬旬讷讷道:“我问你愿不愿意收留我的猫。”池澄不咸不淡地回答道:“猫?我从来不养宠物。”“哦,那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旬旬飞快地接过话,她从小到大,最不陌生的就是拒绝。
池澄好像在她背后笑了一声,“你还在我面前死撑啊?大半夜跑到我家浴缸旁就为了随便问问我能不能替你养猫?就算是要谈,你也得拿出点儿诚意来。”“你到底要怎样,给句痛快话。”旬旬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给我任务,难道不该先挑明政策?”“……”“我再说明白一点儿。我不爱吃土豆,但它要是和红烧肉一块出现……可以接受!”
旬旬给了自己最后十秒钟考虑时间。“我是红烧肉?”她听到光脚踩在地砖上的脚步声,池澄的回答转瞬已在她耳畔,带着笑意和暧昧的吐气。“错,你是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