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浩月
有座位的人得意，上车的开心，在通道中被挤变形的人抓狂，没挤上车的人流泪……一幅由网友制作的“公交车乘客表情图”发布到微博上后迅即走红，“北京地铁一号线乘客表情图”、“办公室职员表情图”等相继出现，当那些在各种网络工具中司空见惯的表情，被装进公共交通工具里的时候，突然具备了某种神奇的感染力。
公交乘客表情图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流行起来，各城市的公交乘客表情图也发挥各地特色，如武汉公交乘客表情图的2.0版本，除了表情之外，还增加了具有武汉语言特色的画外音。这种音形并茂的表情图，更加勾勒出了公交车上热火朝天的拥挤场景，让每一位参与转发、评论的人感同身受。
公交车乘客表情图的火爆令人有些意外，难道我们不是一直这样乘坐公交的么？有什么稀奇的？但也正是日日如此麻木地呆立于公交车里，对各种拥挤司空见惯，表情图才会如捣烂大坝的一块巨石，让人们压抑已久的情绪泄洪般倾泻而出。在城市管理者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公交车拥堵状况的时候，人们终于找到了最娱乐化也最合理的发泄方式，转发和评论这张表情图，是一种嘲笑，也是一种自嘲。
值得注意的是，不少表情图中都出现了互致红心的企鹅头像，戴着红围巾的小企鹅，面面相对，眼神擦出爱的火花，这给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公交车，带来了一丝浪漫。据说，有不少情缘就产自于公交车里的相遇。狭窄的空间，逼迫着人们的距离被拉进，在地面上恨不得躲人躲得远远的，但到了公交车里之后，对不起，你必须得和人面对面同呼吸，或者背靠背感受对方身体上的热量。对投缘的异性而言，这很容易酿就故事。
这些公交车乘客表情图，其实也是社会表情图。有人说公交车是浓缩了的社会，在这里可以看到骄傲和暴戾，也能看到忍让和谦卑，当然，我们现在看到更多的是前者。据说在北京的地铁一号线上，车厢里每天都有因为你碰了我一下我踩了你一脚而引发的肢体冲突，这倒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人与人之间仿佛充满敌意，板着面孔仿佛刺猬一样的人太多，而用微笑示人的人太少太少。
城市里的人活得很匆忙，活得争分夺秒，进车门的时候要挤，出车门的时候也要挤，谁要是挡住来路或去路，就有可能遭受白眼或推搡。挤公交的时候避免不了会想，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失去了从容？人口众多的大城市，并非中国才有，为什么我们坐车像打架？不是公交车太挤，而是我们的心太挤了，想要的太多，容不下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