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1958年，28岁的志愿军英雄营长耿直邂逅22岁的美丽女医生舒曼，英雄美女一见钟情，耿直为了与资本家的女儿舒曼结婚，忍痛脱掉军装，放弃大好前程；与舒曼结合使耿直人生从此改变，但耿直一直无怨无悔。舒曼对耿直的情感则经历了崇拜、淡漠、尊重到最后的幸福相守。他们从年轻到年老，从相知到相爱，从热恋到婚姻中柴米油盐锅碗瓢盆，以及为人父母直至祖父母，从浪漫激情到温馨柔情到相濡以沫，携手走过既浪漫传奇又充满坎坷的五十年婚姻路。

  [上期回顾]

  牛牛的亲生母亲来找舒曼。回家后，舒曼和耿直把牛牛的身世告诉了牛牛，牛牛听后非常生气，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是领养的，但被说出来还是很难受，就说了几句气话，把耿直气得不轻。

  北京申奥成功，耿直的热心劲又有了发挥的余地，看见小区物业工人安装迎奥运的牌子，就上前，不停地说还动手：“唉小伙子，这个位置不对啊，不正嘛 ，高一点儿，左边靠一点，唉唉，不对。”说着伸手抻那块沉重的木牌，“这边一点，这个角别往下沉。”

  舒曼领着两岁的孙子庆庆过来，见状大惊，赶紧松开庆庆手，叮嘱道：“庆庆站着别动啊，奶奶抓爷爷去！”庆庆乐：“爷爷是‘特务’，奶奶‘抓特务’！”

  耿直这边，已经退后几步，左看右看，得意道：“哎哎，你们看看，是不是气派大方？唉，干什么都得动个脑子！”工人偷偷乐。舒曼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差点摔倒，身边工人赶紧扶住，她什么也顾不上，跑到耿直身边，揪着耿直就走，低声喝道：“我一眼看不见你又捣乱，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啊！”

  耿直梗着脖子：“我是在为迎奥运作贡献，全北京人都在忙，‘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人人都有梦想！谁像你！梦里都唠里唠叨！”耿直说着心脏开始难受，可硬撑着，舒曼一直盯着耿直，见状赶紧拽住他：“你别动，就这么待着！”然后叫工人，“小伙子！帮我拦一辆出租车去！”

  耿直生气，原地跺脚：“我没事儿，捣什么乱啊！”嚷嚷得周围工人都看他，舒曼窘得拽着耿直背对众人，低声喝道：“你老实点儿！你比庆庆还不懂事儿！赶紧去医院！”

  耿直梗着脖子嚷：“去什么医院，我好着呢！”一眼看见身旁工人扛着铁锨，一把揪过来，比画着：“我现在照样给你来个前腿弓后退蹬。”说着就开始比画，急得舒曼大喝：“你这个老头子你不要命啦！”

  耿直得意扬扬挥动铁锨，哼唱着：“你不要急不要闹。”一句唱腔没唱完，胸口剧痛，再也忍不住，手里铁锨脱手。舒曼赶紧上前扶住，耿直用手往回挡，笑道：“没事儿，紧张什么呀！”随着话音，耿直身子开始往下躺。

  工人们呼啦一声围过来，人人都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舒曼临危不乱，喝道：“都让开，让开！”舒曼说着从耿直上衣兜里掏出硝酸甘油来，塞到耿直嘴里……

  送到医院，季诚建议耿直安装心脏起搏器，舒曼一定要给耿直用最好的，耿直知道后就不满意了：“用最便宜的！哪有那么多闲钱！”

  舒曼瞪眼：“什么叫闲钱？生死关头你倒成吝啬鬼了！高老头、勃朗台！老抠门儿！”耿直：“别扣大帽子啦！你也不替我想想，你成天老花着眼，弯腰驼背吭哧吭哧赚几个稿费，噢，全用我身上，我一大老爷们用娘们的钱救命，我这自尊心受得了吗？”

  舒曼笑：“叫你一辈子跟我较劲！老了你得承认，你就是不如我！”耿直：“我哪能承认这个？这不是承认母鸡打鸣公鸡下蛋吗？”舒曼：“男女平等！什么公鸡母鸡！”

  耿直：“反正我不干！用这么贵的东西，又不是我出钱买的，我就是往心脏里安定时炸弹啊，什么时候想起，这自尊心就受不了，就爆炸啦！”

  舒曼认真了：“你说这些废话什么意思啊！是你自尊心重要还是你的生命重要啊！你真是自私到家了！越老越自私！季诚说得对，你一点也不在乎家里人，你是世上第一伪君子！”

  耿直耍赖：“哟哟哟，别生气了，你一生气，我心脏就难受。”舒曼：“我呀，嫁给你算是孙猴子套上紧箍咒啦，年轻时候吧说不过你，好不容易老了，你嘴巴也不利索了，又弄个娇气病，气不得惹不得，唉，你说我这命。”

  耿直得意：“没有我磨你，哪显得你重要啊，这女人在男人心里有地位心情就好，心情好皮肤就好，你看你现在皮光肉紧头发一根儿也不掉，哪像奔七十岁老太太啊。”舒曼急：“谁奔七十啊，我还没过六十五岁生日呢！”耿直参加了老战友组成的合唱团，每次去排练，都要穿着军装去。舒曼看到耿直穿得太单薄，赶紧追上去，揪住耿直：“没听气象台说最高气温才13℃啊，还有四级偏北风，你穿上厚毛衣！”

  耿直不乐意：“我这个军装就是单穿的，套个厚毛衣像什么话？没点军容军姿！”

  舒曼苦笑，哄老头：“耿直同志，你呀学了一辈子马列主义哲学，怎么就不懂辩证法呢？什么叫军容军姿啊？你以为穿个漂亮衣服就是了？还得看内在嘛，人上了年纪抵抗力下降，出门穿衣特别要注意天气变化，你穿得再体面再精神，就算穿个元帅服，你病得东倒西歪站也站不直，还什么军容军姿啊，整个一虾兵蟹将！”

  有人叫：“老耿，嚷嚷啥呢！”耿直回转身，看到楚建一身军装走来，立刻心生嫉妒，走到楚建跟前，左转右转，抻抻衣角：“这衣服穿你身上是不是有点大啊，晃晃当当的，没个军人样子！”

  楚建得意地笑：“你小子比我早脱几天军装你是一辈子愤愤不平啊，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走哪儿身边都带个保健医生，你是政治局委员待遇嘛！多少人嫉妒死你了！”

  耿直瞪眼：“去。”回身就悄悄冲舒曼摆手，低声，“回去回去！”舒曼不理会，冲楚建笑道：“你们这个老战士合唱团成员必须当过兵呀？范围是不是有一点狭窄呀？要团结大多数嘛。”楚建乐：“什么意思？你也想参加？欢迎得很嘛，我们就缺女同志，特别是漂亮的女同志。”耿直一脸不屑，凑到楚建眼前，说是小声，但耳背，声音照样大：“她不行，资产阶级老太太，闻不得爷们儿味，一天到晚就让我洗呀刷呀，她参加咱们，还不得那什么……啊哟！”

  舒曼狠拧一把耿直，松开手，真生气了，转身要走。耿直赶紧躲到楚建身边，碰楚建：“真生气了，你做做思想工作。”楚建一乐：“小舒啊，我还真想起来，认识你快一辈子啦，就没听过你唱歌，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声音也好听呗？”

  耿直愣一下，凑到老婆跟前：“说得也是，我也没怎么听你唱歌，我就知道你爱看跳芭蕾，可这辈子都是我给你跳，也没见你给我跳一回。”

  楚建一旁大乐，舒曼憋不住乐：“你跳什么芭蕾？跟个蛤蟆蹦差不多。”耿直：“蛤蟆就要吃天鹅肉嘛，所以叫天鹅湖。”

  三人走到门口，耿直打招呼：“老刘，老李来了吗？”老刘有点弯腰驼背，转过身，声音很轻：“老李不来了。”

  耿直还没当回事儿：“怎么？病了？”老刘直瞪瞪看着耿直：“你没看黑板通告？”耿直转过脸去，僵直站着，面对讣告，眼神茫然……

  耿直和楚建约好了要去爬长城，就上心了，忙着收拾登山的东西，鞋、背包、干粮、水壶、摄影器材都放在桌上。舒曼推门进来，走到桌边，看着那些东西，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从医院回来，老楚住院了。”

  耿直没当回事儿：“哦，什么毛病啊还要住院。”话说完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舒曼，傻了：“住院？只听说就是长了个脂肪瘤啊，跟我一样，我身上长好几个呢，你说就是吃肉多了，不消化，是不是你说的，你说是不是？”耿直越说越急，急得直哆嗦。

  舒曼：“你别急，还没确诊，所以要住院，要等专家会诊。”耿直和舒曼匆匆赶到医院，楚建第二任老婆小韩正从里面出来，两人赶紧迎上前，压低声音：“老楚没事儿吧？”

  小韩眼睛红红的，这么一问，立刻又湿了，忍着道：“尿检有问题，红血球超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