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媒体人,各类凶杀案见得太多,以至于有些职业病似的麻木,可在看到这条稿件后却一直觉得后背发凉汗毛直竖。男子大清早地挥着斧头追砍邻居造成一死四伤,场面确实够恐怖,但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却是,这个貌似平时很客气的青年居然是两年前在长春犯下血案斧夺两命的精神病人。这一切,和他毗邻而居的打工者们不知情,和他小吃摊紧邻的学校师生们不知情。
记者的调查给我们揭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才过了短短的两年,这个曾经残忍地连杀两人并且精神不正常的凶手已经被社会遗忘了。当年报道此案的记者没有继续跟踪,也无从得知凶手的下落;长春西广场派出所当年办案的警官换了人,新来的警员已不记得有此一案;凶手户籍所在地的徐州邳州车夫山派出所那位领导则可能因为太忙。于是,这个曾制造血案的“狂人”在被释放后从此下落不明,直到两年后出现在常州的一个出租屋里,直到他拎着斧头眼睛血红着制造又一起惨案。
记者可以选择不追踪一起已破的案件,可我们想追问的是:案发地的警方为何把一个杀过人的武疯子一放了之?户籍所在地的警方有没有监管的责任?租住地的警方为何没能及时发现并加强管理?负责强制治疗的精神病院是在什么情况下放他出的院?正是在这种多方缺位却又无人补位的情况下,一颗极度危险的“定时炸弹”就这样淹没在茫茫人海里。
这些年,武疯子伤人的恶性案件屡屡发生。究其原因,一是政府投入不足,家庭负担不起,导致精神病人得不到应有的治疗;二是相关职能部门职责不清、容易互相推诿;三是缺乏完善的社会监护体系。而这一切都源于我国至今尚无一部全国性的精神卫生类法律。
南平血案发生后,各地警方加大了对学校的巡逻保护力度,苏州警方武装护卫千余所学校并对周边的精神病患者展开梳理。可常州这起血案告诉我们,如果不能从个案中发现问题,不能从源头上消灭问题,不能从体制上解决问题,警方设防永远防不胜防,类似的悲剧还会接连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