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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名制又“盯上”麻将,谁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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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年 3 月 24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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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名制又“盯上”麻将,谁的不幸?
  3月21日,沈阳市人大代表周传淞建议:麻将社能不能像网吧一样,实行“搓麻实名制”?设在居民区里的麻将社,坚决取缔,麻将社绝不允许设赌抽头。

  周传淞解释,网吧实行上网实名制,解决了很多治安问题:暴露逃犯身份,查找刑事、治安案件者的身份,等等。麻将社应该借鉴这种管理方式,让歹徒、逃犯等无处藏身。

  让周传淞欣慰的是,他的建议提交给公安机关后,得到了相关领导的重视,“即将出台的《沈阳市公安局棋牌社治安规定》,采纳了我的大部分建议。” (《沈阳晚报》3月23日报道)

  今天我们在处理棘手问题时,有一种毕其功于一役的狂想,并寄托于想当然的绝招,比如说泛实名制。即使这种逻辑不算幼稚,那也是相当苍白的。

  对“搓麻实名制”早有耳闻,建议者就是希望以此对麻将扰民问题一剑封喉。问题是,这样的提法多出于因为麻将扰民而失眠已久的居民之口。但是沈阳市人大代表周传淞提出“搓麻实名制”,想必是经过思考的。而正因为建议出自人大代表,所以得到了“公安机关相关领导的重视”。

  有中国人的地方,多有小区麻将社。麻将社存在噪音问题,也存在赌博现象。按照周传淞代表的说法,管治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参加人实名,便于逃犯等坏人现形,这就好像是在麻将室上高悬一个个监控探头。

  麻将社也是社会。对麻将社进行规范管理并治理麻将社身上的社会问题综合征,是一刻不能停的要务。《沈阳市公安局棋牌社治安规定》即将出台,从现有的信息看,并没有证据表明有关方面要采纳“搓麻实名制”,公安机关更多的是依赖于常态管理,这让人心中石头落地。如果“搓麻实名制”这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规定被推出,那么能不能解决问题存疑不说,百姓的私权空间肯定又少了一块。

  近年来,“实名制”成了有关部门、有关专家非常热衷的事物。比如上网实名制、手机实名制、游戏实名制、买房实名制、火车票实名制……一时间,实名制和准实名制如过江之鲫,纷至沓来。种种实名制有的实行了,有的还只是一种想法,但是官员和专家在相关问题上言必称实名制,仿佛不说实名制就跟不上潮流,却是不争的事实。

  尴尬的是,在很多领域,实名制如天仙降临,虽然不解民间“风情”,却大行“强摁牛头喝水”,坊间争议起伏不已。这要以网络实名制为最。本月18日,有媒体传出“重庆警方将逐步启动网络实名制,市民QQ群、微博、手机短信等,都将纳入警方监管范围”的消息,引发激辩。

  值得一提的是,“网络实名制”的支持方和反对方泾渭分明——支持方主要是政府官员、部分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反对方更多来自“民间”和学界。但民间并不是反对所有的实名制,如“火车售票实名制”就很受欢迎。其实,实名制并非罪恶之源,在国外许多国家,一些实名制的运用对保护人权保障社会秩序功不可没,可见,实名制不是问题,泛实名制才是问题;保护式实名制不是问题,管治式实名制才是问题。

  这种情形证明了实名制的背后实际上是一种“控制理论”的存在。社会问题的治理是一门复杂的科学,但是“控制理论”强调的是“一刀切”,这种简单草率的理念和行为让治理者非常迷恋,原因在于省事。比如说上网实名制,身份证一备案,调皮捣蛋的人可就不能随便发言、随便作为了。

  为公权力所打扮和设计的诸多实名制,往往以强行规定的面貌出现,其主要结果就是愈加削减了百姓的私权空间。当公权力方便之时,恰是私权不便之时。如此一来,实名制越多,私人的权利空间越小,受到的束缚越多。

  在相关事务中,百姓私权的被迫“让渡”,造成了两个结果。其一是,实名制本来是权利,结果整成制度。其二是,在现实当中,实名制带来了让老百姓必须不断证明自己合法性的“强制力”。

  专家早有言,从法学意义上说,实名制是权利,而不是制度。实名制涉及到姓名权,面对这样的权利,公权力应该保持距离,而不是把它变成制度,为公权力的“管理欲望”垫脚。

  现在的问题正在于此,实名制作为一种制度性管理手段,受公权力直线遥控,私权只有服从的份,没有进行“权利博弈”的份。以上网吧为例,一旦没有身份证可出示,那么公民就无法进入,哪怕他们的证件在家放着,而且他们是“好人”也不行。

  这就带来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在各种场合,中国公民只有不断地给有关人员掏身份证证明清白,才能给有关方面留下合法印记。

  结果是,即使在没有实名制“控制”的领域,比如说政府机关和交通航站这样的公共场所,公民也实际上受到实名制的困扰,因为警察、门卫会轻易地让一个公民出示证件。

  我们的困惑在于,早于2004年1月1日起实施的《居民身份证法》明确规定,警察不能顺便查验居民身份证。警察违反规定查验、扣押居民身份证要追究责任。但是现实当中,《居民身份证法》很少有人提及,更遑论以此与公权力争辩。

  我们的困惑还在于,一些实名制的建议来自于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本该为保护公民私权有所作为的他们却径直走到公权力一边,为公权力进入私权空间鼓与呼,这种代表身份的错位比建议本身还要可怕。

  无可否认,我们正在进入一个事实上的泛实名制时代,百姓就连搓搓麻将也被实名制“盯”上,就不足为怪了。谁来改变这个局面?这是时代的考问,也是历史的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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