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柒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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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老大”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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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年 3 月 21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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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大”的幸福生活
  “长大了,出生了,妥了;上学了,成家了,妥了;付出了,努力了,妥了;你哭了,我笑了,妥了!”这首电视剧《老大的幸福》主题歌,最近在二条巷居民黄宝新嘴边时常哼着。 “要是人人都像傅老大,那世界会很美好。”这是他看了电视剧后最大的感悟。而街坊们却说,“要说像‘傅老大’的人,黄宝新他自己就是头一个。”

  晚上8点多,记者在黄宝新位于二条巷的家,见到了刚下班归来的他。他一边招呼记者坐,一边打开了电视,播的正是《老大的幸福》,“只要时间能赶得上,我基本都看。”

  乍一看,黄宝新跟“老大”这个词相去甚远:论年纪,在家排行老三,上面还有大哥和二姐;论收入,他是工薪阶层,是4个兄弟姐妹里最少的。但在街坊眼里,他却是这个家名副其实的“老大”:大哥早年去了深圳,二姐身子弱,他主动挑起了担子,照顾父母和姐弟,“全家人好,就是我好。”他乐呵呵地说。这句话,颇有傅老大的味道。

  快报记者 钟晓敏 王凡 沈晓伟

  破破烂烂是老三

  黄宝新的老家在浙江黄岩,父母都是农民,母亲家是“富农”,父亲是个孤儿,但是黄宝新的外公外婆看重了女婿的人品。刚解放,因为黄宝新的父亲有亲戚在南京,就带着母亲到南京落脚。父亲在家具厂做技术工人,母亲就当家庭主妇,直到把黄宝新兄妹四个人拉扯长大,母亲去前进机械厂做了工人。

  黄宝新出生在1959年,他在家里排行老三,有一哥一姐和一个弟弟。一家人当时住在三条巷的大杂院里,三个男娃挤一张床。老话说的“新老大,旧老二,破破烂烂是老三”,就是黄宝新的真实写照,他的衣服总是要捡哥哥姐姐穿过的。那时,黄宝新最羡慕的就是像同学一样穿上白裤子、蓝衬衫,后来他如愿以偿,不过也是母亲给哥哥做的,尽管穿在身上大一码,黄宝新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因为他看到邻居家的孩子,“兄弟两个只有一件棉袄,一个人穿出门,另一个人就躲在被窝里不敢起床了。”

  在他儿时的记忆里,最吃苦的就是挑水和买煤。父母上班,活就是孩子们分工做。黄宝新记得,自来水点在距离家五百米的地方,他每天用扁担挑着水桶去取水,小身板总是晃晃悠悠。煤也是用扁担挑,没什么力气,只能五个十个的买回家。黄宝新右手食指的指甲盖上至今还留着当初挑水挑煤时留下的伤疤,“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石头弹起来砸到了手指上,先淤血后来鼓成一个瘤,但是裹着纱布还是要照常挑担子。”

  让姐姐留城,毅然下乡

  因为生活困难,黄家几个孩子靠着学校减免学费,才完成了中学学业。时间到了1977年第一年恢复高考,黄宝新和哥哥同时参加考试,结果哥哥中榜,他落败了。“当时如果家里有人留在城里,就要有人下乡插队,所以我和我姐姐必须去一个人。”

  而前一年,姐姐已经留在南京工作,而且因为她有高度近视,母亲舍不得让她离开。“我走吧!”黄宝新扛了下来,避免了亲人间的一次痛苦选择。记者问他当初不觉得委屈吗,他轻轻地摇着头,“下乡就下乡吧,总要有人去的,女孩子家下去说不定还被人欺负,我去!”黄宝新说出了他当年的心声。

  他去了江宁县龙都公社,一呆就是三年。插秧、割稻,繁重的农活把黄宝新手上磨出了很多泡来,生活条件也很艰苦,“那时我同屋的一个独生子,平时在家里一点肥肉都不沾,到了农村闻着肉味就吃,猪大肠都啃得特别香。”因为还想着重新高考返城,黄宝新每天晚上都要苦读,但是屋子里只有一个大灯,看书就要影响别人休息,因此只能间断着复习,最终他考了三次都没有考上。

  每到过年,黄宝新可以回家一趟,每次回家都是又黑又瘦,他还要用麻袋把公社分给他的粮食背回家去。母亲见了很心疼,但是黄宝新已经坦然接受了生活的现状。三年后,他返城时,大哥已经大学毕业分配到卫生防疫站工作,弟弟也去部队当了兵。

  “我要给她幸福!”

  1980年,黄宝新被招工到金陵橡胶厂做保全工,修理缝纫机。“已经算个好工种了,这还是找了人的呢。”黄宝新很知足。在同一个车间,他认识了后来的爱人周静,两人差不多时间进厂,周静当时就是缝纫工。

  “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记者这个直白的问题,让结婚二十多年的黄宝新一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就是心心相印了,谁也没跟谁讲明。”他们的“地下恋情”,直到有一天一起去

  夫子庙逛街被同事遇见才传了开来,也是到那个时候,两人也才正式交往,“大家都这么传了,我们也就稀里糊涂默认了”。

  “我爱人人很好,乐观、善解人意。”黄宝新说,当初丈母娘通过同事了解他的情况,知道他是个靠得住的人,才同意了这门婚事。“我要给她幸福!”有责任感的黄宝新郑重地跟自己说。

  1985年,三条巷的老房子拆迁,他分到了现在住的小套,想有个房子的心愿实现了。他跟妻子领证结婚,家里也就是贴点地砖,刷点涂料做了个简单装修,但是他用自己的工资买了组合家具和一个彩电。生活安定下来以后,黄宝新觉得,他已经没有太多追求,只想和妻子把日子过过好。1988年,女儿降临,黄宝新给她起名黄耘,这当中的寓意很明显——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这是我当时半辈子的人生体验。”黄宝新说。

  稳稳当当谋“幸福”

  尽管喜欢安稳踏实过日子,但女儿2岁时,黄宝新所在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他和爱人双双下岗。当时厂里的一千三百多号人都要另谋出路。这摊到谁头上,都是焦心的事,而他却很想得开,还常常劝同事,“这家不行换那家,手里有技术就不用怕。”之后的大半年时间里,他留在倒闭老厂看守机器,收入少了大半。爱人一时也找不到工作,只好打打零工。这段别人眼中的“苦日子”,黄宝新反而觉得挺开心,“当时我们心态很好,想着女儿还小,工作没了,正好能多花时间在孩子身上。”于是每天在家陪伴女儿,成了他生活的重心,日子过得倒也自得其乐。

  一年后,一家新的鞋业公司在老厂原址上开办了,正好缺人。好在技术过硬,黄宝新有了自己的新工作。而这时,爱人也在山西路找到了一份做财会的工作。“她说我有技术她没有,觉得不踏实,我就支持她学了财会。”凭着一技之长,两人又过上了知足常乐的生活。

  到1996年,这家公司也倒闭了,在这基础上又成立了新公司。但不管厂子怎么变动,黄宝新在这儿的工作一直很稳定。这跟他的热心肠也不无关系。谁家里闹矛盾了,他是和事佬;谁家临时有困难,他又爽快地雪中送炭,不计较回报。厂里缺司机,他就顺便学了驾驶,任劳任怨地充当起厂里的驾驶员。

  有人说他“无大志”,这么多年,别人下海捞金,他却满足于一份“死工资”。其实他看得比谁都清楚,“利润大的事风险也大。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工作保障稳妥,才是最重要的。”

  房子挑小不挑大,就为了照顾父母

  工作再忙,孝顺父母他一直雷打不动。他家距离父母很近,走路只要5分钟,而这也是他当初“争取”来的,“别人争大的,我争小的。”当初拆迁分房的时候,他有机会分到南湖一套60多平方米的中套,可为了照顾父母,他还是选择了这套47平方米的小套。

  这么多年来,每天,他习惯了去看看父母,早上上班前去打个招呼,下了班再去陪着韶两句,“我哥1988年就去深圳了,姐姐弟弟住得又远,我多照应照应是应该的。”

  几年前,姐姐不幸患了脑膜瘤。去年初,因为病情加重,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考虑到姐夫还要赚钱养家,黄宝新跟父母一合计,干脆把姐姐接来父母这儿养病,自己一有空就去帮忙照顾。

  现在每天下班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到父母家里,给卧床的姐姐捏捏腿脚,帮她按摩,每天一个小时,“这是从医院里学来的,能锻炼肌肉,缓解萎缩。父母年纪大了按不动,我来。”他开心地告诉记者,这段日子来,姐姐恢复得不错,最初连头也不能抬,到现在已经能点头打招呼了。让他乐呵的事还不止这些:女儿大学毕业,能自给自足。正好单位原来的老板不想做了,他跟几个老同事合伙,把厂子接了过来。“做了一辈子工薪族,现在也算是个小股东了。”

  黄宝新这些年的生活,在外人眼中也许并不算如意:下乡插队他赶上了,双下岗也赶上了,工作一辈子,至今还住在小套房里。但他笑起来,“平平淡淡就是福,我觉得我挺幸福的。”他说,有份稳定的工作,有个知心的爱人,有个可爱的孩子,全家互相牵挂,互相鼓励,即便遇到难题,也是坦然笑对。这不由让人想起来傅老大的口头禅来:“妥了”、“调一调”,这简单两句话,其实也是在告诉人们:生活中或许有许多不如意,但要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态,从中悟出幸福的所在。

  幸福其实就在我们每个人身边,并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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