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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年 3 月 21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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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铮的希区柯克式悬念
  《观念的街头》

  作者:顾铮

  版本:浙江摄影出版社2010年1月版

  日本摄影师森山大道说:“摄影就是复印。”照相机就是复印机。这个复印,是原封不动地将世界搬过来,或是偷偷地移花接木?顾铮摄影一般被定位为城市观念摄影,他的作品特点是,部分地复印,再重新组合:或者从时间的流程中将对象剥离出,当对象出离了时间,照相机将断裂的、孤立的重新固定下来时,画面会变得不可思议;或者从空间中将对象分离出来,割裂的,不在空间中的,运动的,不稳定的对象,会产生“错谬”感,由此诞生了新意义;或者是“挪用”法,将历史的、图像的、现实的从一个画面中挪用到另一个画面,让日常性与戏剧性相互交织、包容,衍生了意义;或者是并置,看似毫不相关的图像,并置一起,图像原先的意义消失了,诞生了新的意义,由此重新书写了世界。顾铮摄影在试图摆脱常识、产生新意念外,其画面具有很强的故事性、戏剧性和悬念感,弥漫着大城市(上海为主)暧昧的、诡异的、神秘的,甚至情色的气息,令人产生无数联想。希区柯克电影的一些小道具,成为引发悬念的媒介。顾铮摄影,也常常利用小道具,那些被人们漫不经心弃置一边的,那些躺卧在城市哪个角落灰扑扑的小物件,在顾铮的照相机下,成了出演悬念故事的主角。

  肢体的悬念。蓝浴巾遮蔽下露出一只穿黑凉鞋的白脚,幽蓝包房门伸进的半截女人胳膊,体积重大的椅子扶手上搁着一只男人死气沉沉的手。当人肢体的局部,被从原有时间空间中孤立、割裂开来,而重新定格在某个瞬间,会演绎出怎样新鲜的故事,引发悬念、令人浮想呢。一女子,长发,身份不明,站在一处楼梯下,身边两个红白购物袋,回首,年轻意义不明的神色,看向另一处不被指明的处所,而她的手,拿着一个假发,长发飘飘,似乎掩藏一张朝向那边的面孔,她似乎拿着她自己的另一张面孔,她的另一种身份,令人想到《画皮》,这个她与那个被拿着的她一同呈现,而购物袋里似乎还可以拿出很多个“她”,隐藏着无数可能,似乎有一个个女子的头颅会被她从购物袋里掏出来。相当恐怖!(31页)

  楼梯的悬念。楼梯是这样一种神奇的物件,它连接“此在”,通向“彼在”,它不断绝现场的人和事,但又引领读者和影像中人一起,走向神秘的楼梯的那一端。楼梯的不稳定性、延展性、神秘性,意味着它是一处充满悬念的“气场”。顾铮摄影很善于利用楼梯。一幅作品:视角是楼梯的背面,从楼梯的一个个格子中,窥见一个妙龄时髦女子,她穿着白色丝织轻薄连衣裙,拖动一个行李箱,她的俯视的嫩小的半张脸,脚穿夹指拖鞋。少女的轻巧单薄,在明亮光线中,与楼梯的沉重,以及楼梯后的偷窥者(不显身,却在场!),构成了一种对比,形成一种侵犯与被侵犯,诱惑与被诱惑,沉重与轻灵的关系。少女正要上这个楼梯,向这个欲望发动者走去。(59页)

  帘幕的悬念。帘幕背后是什么?帘幕,作为一种遮蔽物,却更加诱惑着观者去接近、去窥视、去揭示帘幕后的秘密。帘幕试图拒绝、割裂观者与其后的关系,反而拉近了观者与其后的距离,观者的视线想要抵达,却又被遮挡,欲望之火、好奇心被帘幕撩拨得更加炽热。一处楼房,白色帘幕垂挂的窗户,有两扇被完全遮蔽,室内光线将物品的阴影投射在帘幕上,只有一扇窗,帘幕被掀开一角,一只黑色袖管的前肘和手从帘幕后伸出。这幅作品让我想到希区柯克电影《后窗》,窥视者也许正站在对面楼,从揭开一角的帘幕,从帘幕内的光线,晃动的身影,猜测帘幕后发生的事情:一场凶杀?一个宴会?一段缠绵或热烈地做爱?一对平常夫妻的吵架。(29页)顾铮后来告诉我,那仅仅是一个酒店服务员正在关闭窗户,而作品呈现的氛围,借助帘幕产生了多大的悬念呢?赵荔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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