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整个常州市区被臭咸鱼的腥臭味所笼罩，很多市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菜市场的咸鱼摊。是企业偷排废气，污染了空气，还是另有原因？快报记者“逐”臭调查，最终来到了位于常州西郊的新亚化工厂。据介绍，该厂是常州今年重点挂牌督办整治的企业，前天已宣布停产搬迁，恶臭气体产生在化工设备搬迁过程中，而在该企业搬迁完成前，这种恶臭将不可避免地多次再现，直到该企业搬迁完毕。
□ 见习记者 晃静 快报记者 葛小林
新亚化工厂高耸的烟囱 快报记者 葛小林 摄
空气里都是臭咸鱼味
昨天早上8点多，常州天宁公安分局一基层派出所民警张旭东开车赶往位于常州市中心的公安分局开会。一出车门，他就感觉空气中的味道不对，“有点腥臭”。
自从得了咽喉炎，张旭东的喉咙变得非常敏感，空气中一有点杂味道，他的喉咙就会发干，引发咳嗽。昨天，一个多小时的会，他是在咳嗽中度过的。会议一完，他赶紧到药店买了个西瓜霜喷雾，往喉咙喷灌。
此时，快报热线96060接到市民张先生电话，家住聚博花园的他告诉记者：“昨天晚上睡觉前，我去关窗户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好像是化工厂的味道，混杂着橡胶、二氧化硫的味道。没想到今天早上还有这种味道，我都不敢开窗户了，后来去上班，路上也是这股怪味，特别是市中心，味道特别重。感觉整个城市都被这种味道充斥着，都没法呼吸了，也不知道是从哪边飘来的。”
家住清潭新村的郑女士早锻炼时也闻到了空气的异常：“就像是到了菜市场的咸鱼摊，腥臭腥臭。”臭味从常州西北角飘来
记者在上班路上也闻到了臭味，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有企业偷排恶臭气体？”然而，在目前的常州市区，绝大多数的化工、印染企业已经搬迁。从记者之前接触到的有关恶臭气体的投诉来看，主要集中在常州新北区的滨江化工园区、武进区的牛塘化工园区、天宁区与戚区交界的制药厂区域。这些区域大都远离市区，昨天又是星期一，就是偷排也不会一大早就飘到市中心呀。记者联系上常州市环保局以及常州环境监察支队，监察支队吴军支队长查阅了12369环保举报平台，很快回复说：环保执法人员已经兵分多路，寻找臭气源头了。
“延陵西路有臭味”“晋陵中路有臭味”“城东南的丽华新村那一带也有臭味”“五星街道附近有臭味，还很浓”……记者不时接到热心读者的情况播报，同时踏上“逐”臭之旅。当天的风向是西北风，这意味着臭味很有可能是从常州西北角飘来的。
在“逐”臭的过程中，记者发现，在早上8点至9点、10点半、12点，这三个时段，空气中的咸鱼臭味道比较明显。
城西一家化工厂是臭源
快12点的时候，常州环境监察支队吴军支队长的电话打来了：“臭源已经找到了！是新亚化工厂！”据他介绍，从环保部门的初步调查来看，空气中的咸鱼臭味是一种氨的味道。而在常州市，只有一家企业在生产，那就是位于常州西郊新闸镇的新亚化工厂。
吴军告诉记者，新亚化工厂之前因为化工污染，多次遭市民举报，常州环保部门很重视，已经对企业多次整顿、改造，包括污水系统接管、废弃排放装置处理等，但有些结构性的问题，必须是通过搬迁才能够实现。因此，该企业是常州市政府今年挂牌督办的重点化工企业，要求企业在3月底停产，在年底实现搬迁。环保部门前天接到企业的通知，该企业的第一个车间、甲胺生产车间已经在前天下午开始停产，接下来其余车间和生产线也将陆续停产。随后，企业将陆续对设备实施搬迁。
据介绍，新亚化工有限公司的前身为武进化肥厂，是江阴澄星实业集团于2004年4月整体收购组建的大型化工企业。如今，企业已经准备搬迁至宿迁。
氨气冲洗设备产生臭味
那么会是企业偷排臭气吗？记者来到新亚化工厂。奇怪的是，这个化工厂附近的空气中并没有咸鱼臭味。环保执法人员解释说，这是因为新亚化工厂的气体排放是高空排放，因此，厂区周围的氨浓度会比远处的低很多。
记者在现场看到，甲胺车间确实已经停产。不过，因为停产，工人必须给车间的生产设备“下压”。工人们解释，原本这些设备在工作状态，都是高压操作，如今一停下来，设备压力必须逐步降低，逐渐恢复成常态压强，只有这样，设备才能被拆下来、搬迁走，“否则，设备维持在高压状态，很有可能会出现爆炸”。
“要下压，我们就要用到气体。同时，我们也需要一种比较安全的气体，来冲洗设备、管道中的有毒液体和气体。而这些气体再从设备中排空，是不可避免会跑出烟囱，跑到外面的。”该企业一名高级工程师介绍，“相比设备里的二氧化硫等有毒性气体，我们选择用氨气来清洗、排空。而且，随着我们更多的设备、车间停工，还是会再次出现这种臭气排放的情况，不能避免。”
这名高级工程师的说法，得到了环保部门的认同，“化工企业在停产、搬迁过程中，产生恶臭不可避免”。
常州环保局局长周斌表态：针对新亚化工的搬迁，环境监察人员已经确定了每天三次检查，密切监督企业搬迁过程，确保所有的污染防控设备全面运作，并做好污染防治措施，以防出现二次污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