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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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志打来电话，邀我到“好乐迪”一同飙歌，言有我感兴趣的故事，让我速来。

　　“好乐迪”歌厅在园区一个奢靡极致的堤坝上。这里灯红酒绿，妖男艳女云集，全无人间滋味，奢华得像是人间已无贫困、疾病、黑暗和死亡。

　　志和另外两男两女蜷缩在不太宽敞的包房里，灯光朦胧，音乐嘈杂，烟雾弥漫。两男是志的大学同学华仔和山仔，两女则从未晤面，陌生人而已。我进来时山仔正在和其中一女对唱情歌，华仔和另一女咬耳朵，很私密的样子，显然已醉，志春风满面异常清醒地和其他人隔席而坐。

　　我挨着志坐下，志对我诡异一笑说，山仔二十年前的女朋友出现了，所以让你来开开眼界，增加点写作素材。我说你在欺负老年人，这点破事让我深夜奔波！遂和志无聊地喝着劣质红酒解闷。

　　歌毕两女敬酒，甜甜地叫我大哥，我说，应该叫大叔。两人几乎齐声说，我们大学毕业也快二十年了，凭什么！近处才看出两女打扮入时，年纪较轻。他们俩为园区同一公司高管。礼节性地敬酒后，山仔和前女友继续嚎歌，华仔则不住地拉另一女子私语，我和志则继续无聊地喝酒。

　　一会儿，屏幕出现《我还可以抱你吗》的歌名，是山仔和前女友点的歌。歌曲旋律缠绵，歌词直接，竟唱得山仔和前女友热泪盈眶，两人忘情地抱在一起，久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