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F10版:钟沛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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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年 3 月 2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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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沛:把外资银行带回南京
  对于很多三四十岁的南京人来说,钟沛是一个深刻和遥远的记忆。

  说遥远,是因为这个人广为人知的事迹,发生在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现在南京市面上满街的时尚男女们,那个时候大多出生不久,孩提记不住钟沛那些事儿,这个人的影像,淡漠在时光中。

  说深刻,是因为这个人的所做所为,在那个时期,绝对惊世骇俗,绝对引领潮流,他是那个时代的明星,影响着许多人的人生观,很多南京人对于承包、奖金、改革最直接的观感,就是从他的经历得来,这个人俨然是个时代符号,他代表着南京那个革新改化的潮流。

  然而,2000年以后,钟沛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关于他的传闻也是众说纷纭。

  如今,钟沛回来了。如同他当年悄悄地走,现在回来也是悄悄的。坐在我的对面,岁月让他增加了很多的皱纹,经历让他增加了很多的故事。

  钟沛陪同东盟媒体代表团参观碧瑶花园

  当年16万奖金没敢拿

  钟沛在1988年底,竞标承包南京标牌厂,1989年1月,南京市同意钟沛任厂长,结果这个连年亏损的小厂,当年扭亏为盈,1991年7月,钟沛又被调往亏损900多万元的南京木器厂,木器厂当季就扭亏。钟沛很快成了能人,成了标兵,随之而来的荣誉让他广为人知,他快乐地回忆起来,那段时间,走在街上,随时会有人问“你是不是钟沛”,出门吃饭老板不肯收钱,在那个没有超女、没有互联网的时代,钟沛能有这样的知名度,那是相当不容易。

  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在出名后,1994年7月,南京市委、市政府隆重表彰钟沛,并重奖他10万元人民币,而此前,南京市二轻局也拿出6万元奖励他,一个人拿了16万元,在1994年的南京,是个天文数字。当时一般的市政府干部,一个月收入不过五六百元。所以,这笔巨款,也成为了钟沛被人赞赏或者诟病的理由。

  “我最后也没敢拿,我回家和老婆思前想后,那笔钱最后还是放回了厂里,算是我个人借给厂里搞发展的资金”,钟沛对记者揭了这个多年的秘。“社会压力太大,本身承包几个工厂,就已经让很多人不舒服了,这笔奖金,放到现在,谁拿都不是个问题,但是1994年,就是个大问题。”

  辞职是因不满周围环境

  搞活搞好了多个困难工厂,钟沛成为改革标兵,被全国各地请去做报告。“企业学南木,厂长学钟沛”,这是当年二轻局提出的口号。钟沛成了亏损企业的救星,标牌厂、木器厂、衡器厂……一个个亏损大户在钟沛手中起死回生。

  可是,处在人生高峰的钟沛,在1996年之后突然间消失了。有人说他是被“免职”的。

  “其实是我自己辞了职。”多年以后,钟沛道出了当年的一段隐情。“有一次在路上,我的小手指头因交通事故被撞断了,因事故很小,我就没有让人家赔钱。在家休息了几天。没想到居然有人向上级举报,说我这指头受伤是当街打架打的。”而单位领导还专门为此事和纪检组长一起找他谈话。对此,钟沛觉得受到了侮辱,一气之下辞职走人了。

  其实,这件事只是个“导火索”,对周围环境不满意才是他提出辞职的原因。

  对于自己的决定,钟沛从没觉得后悔。“很多人是跟着这个时代在走,我却是一直在做自己愿意做的事。管理是我的兴趣,我因为感兴趣而开始,我不愿意别人来给我画这个句号,来和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把“星巴克”引进上海

  钟沛喜欢请人喝咖啡,这与他从南京消失后的一段创业史有关。

  他从南京去了上海。1998年3月至1999年1月,他在上海担任中国汽车贸易华东公司党委书记、主持工作的常务副总经理。可他还是有想法,在这家国有大型批发流通企业呆了十个月,他又冲出去竞聘了,1999年1月,他应聘就任上海淮海商业集团董事、总经理,这家企业是个国有大型商业零售企业,也是上海市人民政府重点扶持的五十四家大型企业集团之一,但和钟沛此前所有的职务不同的是,他这一回彻底下海了,没有组织任命,只有企业聘用。

  在淮海集团工作期间,他主持了总投资10.6亿元上海金钟广场、上海第二百货的债务重组,他在上海滩的风云时代又开始了,他上任后把上海第二百货二十年后的房产权提前卖给了香港永新公司。对上海屈臣氏超市公司实行了外方保底经营,彻底解决了长期亏损问题。这期间,他还干了件让上海人能记得的事情,就是主持引进星巴克咖啡的谈判,把这个世界第一流行咖啡引进上海。在淮海集团的2年时间内,这个企业的营业收入从43亿元增长到55亿元,利润从6000万元增长到12000万元,而员工总数却从近30000人减少到16000人。

  “谭鱼头”的厕所管理法

  2001年10月,钟沛又跳了,这回走得很远,应聘担任四川蜀道实业集团有限公司董事、总裁,兼任成都谭鱼头投资股份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

  钟沛回忆说,他那时直接管理遍布全国的100家连锁店,这位谭鱼头的总经理却对厕所情有独钟。其实,当时是想提高谭鱼头的管理水平,从细节上完善这家大型连锁餐饮企业。厕所的故事发生在西安谭鱼头,钟沛去上厕所,出来时顺手关门,结果手上湿了——厕所的门把手上有水,大约是前一位客人洗完手没擦干就关门引起的。

  钟沛说,第二天,他什么也没说,就把所有的员工,从总厨到保洁,都带到对面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去,什么也不干,大家都去上上这个五星级酒店的厕所。员工们上了,回来再看看谭鱼头的厕所,立即大伙儿都明白了。此后,谭鱼头从规章到操作,都越来越细致和体贴。

  把外资银行带回南京

  现在,钟沛回南京了,担任菲律宾首都银行董事长、著名华人企业家郑少坚先生的大陆投资顾问,并兼任其下属企业南洋地产(南京)有限公司、南侨房地产开发(上海)有限公司的执行副董事长和总经理。钟沛对自己在南京奥体卖房子的工作,谈得不多,但是他对已经拿到执照,马上就要开业的首都银行南京分行,却很想说话。

  他说,其实,办理这个首都银行的执照本身,让他很感慨,他觉得社会真的进步了。为什么?因为首都银行这个名字里有首都两个字,过去很长时间都因为是敏感词,所以没办法去注册。“但是现在却可以获批,可以高挂首都两个字,而且这还是家外资银行,你们难道没觉得这个社会越来越宽容了吗?过去我承包,我受奖,都受非议,可是现在,谁还会把这些当成个事儿?社会确实多元化,真正地开放了,我想,我当年那些闯荡江湖受的委屈,都值得,因为眼前这个南京,人人都可以尊重别人的选择,虽然我不一定选择你的选择,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这就是我们这些早点闯的人,希望看到的改变。”

  同事点评

  他是一个走在时代前面的冲锋者

  南京市商贸流通处处长李绍明,是钟沛的老同事老朋友,由于职业的需要,也是从当年开始到现在,一直跟踪这种变化的官员。他评价钟沛说:他不是一个划时代的大企业家,但他是一个走在时代前面的冲锋者,是一个改革者,是一个对旧体制发起挑战的实践者。钟沛是这样一个人,同时代的庄仲平、薛频、陈祥兴等等,也是这样的人。他们以承包、以改制、以创业等多种形式,突破了上个世纪末原有的社会和经济体制的限制,取得了企业和个人的成功。

  应该看到 ,他们的突破是个体的突破,是局部的突破,他们走得太早,他们所得太少,他们没有成为张近东、马嘉樑这样杰出的大企业家,他们也没有能建立像苏宁、苏果这样划时代的企业,没有搞出上市公司这样的资本。但是,钟沛们为后来的人们,能建立一种全新的运营体系,全新的企业模式,全新的资本机制,找到了突破口,或者说指明了方向。后来的人们,沿着他们献身的突破口,迈入了更广阔的市场体制的世界。他们为社会打开了一扇窗,为无数人获得了呼吸新空气的机会。

  钟沛们的现状

  庄仲平

  庄仲平是当年承包新街口海峰商场的人。1994年上任,就把这个11年亏损的商场扭亏为盈,后来得到了15万元的年薪奖励。

  庄仲平后来和钟沛一样,选择了出走,去过广东,搞过投资。2007年他到了苏宁环球集团,主持开办了河西的苏宁环球小商品市场。2008年,他到了石林集团,主持开办了石林百货。2010年1月,他又来到了江宁,现在在岔路口武夷商城筹办顾家百货,也是个小商品市场,他说:“我60岁了,这会是我最后一个作品。”

  薛频

  1984年成立的高能集团是薛频的命根子,现在,这家股份制高科技企业集团,下属6个子公司,总资产达5亿元。

  他从2 0 平方米的小屋做起,以“千里马新技术开发公司”名义在1984年赚到第一桶金,他当时的机会是电信部门将原来的电话包月制改为复式计费制,需要电话交换机计费装置,他做的就是这个计费的小东西。后来,他致力于行业应用软件、通讯传输设备等高科技产品的研制、生产和销售,开发生产了8大类30多种产品,用户遍及全国30个省市1800多家电信局,1000多家医院。在多年高科技产品经营的基础上,薛频开始向房地产开发领域拓展,在南京开发了东王府园小区住宅项目,并着手开发朝天宫高能科技大厦项目和河西清江千禧花园项目。他很低调,在和记者约定的时间到来时,又拒绝了采访,他说:“我现在做投资,这个行业不允许我多说话。”

  李利江

  李利江的成名,是在他担任南京交家电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上,他当时推行了小部制承包,把商场里各个部门,都由经理去承包,按销售量和利润,兑现承包责任书中的奖励。他开创了南京商业里部门承包的历史。现在,他是南京市商贸局局长,指导全市商品流通工作,编制商品流通计划,研究制定市场调控政策措施。

  陈祥兴

  陈祥兴是中国第一代卫星地面站的总体负责人之一,历任熊猫厂总工程师兼副厂长、厂长和熊猫电子集团公司总经理兼中山集团总经理、深圳京华电子有限公司董事长、东莞熊猫电子开发总公司董事长、南京爱立信副董事长。陈是教授级高级工程师,首届20名全国优秀企业家之一,曾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和“全国劳动模范”“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等称号。 1998年1月26日,陈祥兴从熊猫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下。近年来,鲜有露面。最近他出现在公众面前,是因2006年,创维数码前董事局主席黄宏生在香港被捕后,黄就有关串谋诈骗指控进行自辩称,案中2500万股创维认股权原本是给予南京熊猫前董事长陈祥兴及其助手,以答谢其对于创维的极大贡献。但陈祥兴否认了这些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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