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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离开了唐家岭
· 酝酿在7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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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年 2 月 10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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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离开了唐家岭
  [内容简介]

  “蚁族”,是对“大学毕业生聚居群体”的典型概括。该群体高知、弱小、聚居,是继三大弱势群体(农民、农民工、下岗职工)之后的第四大弱势群体;他们受过高等教育,主要从事保险推销、电子器材销售、广告营销等临时性工作,有的甚至处于失业半失业状态;他们主要聚居于城乡接合部或近郊农村,形成独特的“聚居村”。他们是有如蚂蚁般的“弱小强者”,他们是鲜为人知的庞大群体。

  [上期回顾]

  邓锟在东莞落入传销组织,仍在北京的“发小”狄群立即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邓锟自述)后来狄群在北京报警,警方说这是工商局的事儿,不管。他又联系了我们在东莞的朋友。我借着“给家里报平安”的名义,给朋友打了电话,说“你放心,这周六我一定会见你”。但我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长期抗战,半个月到一个月出去。哪怕是死了,也比窝在这里面强。

  没想到周六“主任”找到我,让我收拾东西走人,他怕我再忽悠几句,里面的人全都动了要走的心。

  出来以后,我的想法是要考研,考云南物理研究所,学光学,就回到家里,吃吃喝喝中过了年。2008年2月份,又回到云南开始准备复习。这时候,一个朋友在玉溪开了家公司,叫我过去帮忙,做总经理助理,考研的事情便又放下了。

  这期间,女朋友要来云南玩,公司给我批了三天假,我陪她去昆明、大理、丽江玩了二十多天。那段时间,我们又和好了,在分手四年之后。我和她约定,两年后我一定会去北京,在那里买房子。

  2008年12月27日,把来云南旅游的妈妈和小姨送走以后,突然想和她过个元旦。匆匆忙忙收拾了所有的东西,12月30日,我坐火车再次来到北京,不知是什么力量让我一个人就把笨重的行李从火车站搬回房间。这一次来,我没有打算再离开。

  那段时间,每天中午或者晚上和她一起吃个饭,就是这样,感觉还算好。一直在讨论工作的事情,因为住在唐家岭,偶然的一次机会,陪朋友的女朋友去一家公司面试,经理说:既然来了,就一起聊聊吧!结果,我面试上了,朋友的女朋友没有。经理对我的评价是:有想法,不是看的书多想得多,就是真的经历了太多!我想,是后者吧。

  公司的待遇不算高,开始说是800,后来给我发了1200。接着就准备过年了,朋友都要回家,我却没有选择回家,是没脸回家。出来了两年,还依旧是一事无成。想好好学点东西,一个人静静地看看书。

  大年三十的晚上,在唐家岭的出租房里,一个人对着电脑,两斤饺子,一瓶二锅头,心里有些空,外面的鞭炮声,每一声都炸痛了我的心!七天,我基本上没有出过门,没有和人说过几句话。女朋友说她家里要来人,不能陪我,让我一个人去庙会看看吧。可我一个人真的不想出去,不想说一句话。我给自己两年的时间,我要在北京买房子。我要实现我的承诺。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时常会吵架,有时候是天天吵,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只有一颗爱她的心,却在很多方面达不到她的要求。北京人和外地人的差别,不仅仅是心理上的。那时候,我似乎觉得自己得了神经衰弱,她交代的一些事,我会突然忘记,想不起她叮嘱我的那些话。可我知道,我对她的责任!四年前我的那次背叛,深深伤害了她!这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我尽量小心翼翼地爱着她。

  2月14日,情人节。从来没有过过情人节的我,这一天不知所措。买了一枝玫瑰花,买了一本书送给她,她说她没事的时候很无聊,就是看我们一起的照片,我想看看小说可以调节一下吧。尽管我更希望她的脑子里每时每刻都是我,就像我想着她一样。我等着她,等了四个小时,我没告诉她。我知道她有她的难处,没想到,她不喜欢玫瑰,也许是因为只有一枝吧。我们又吵架了。

  第二天,我们在电话里又大吵一架,我狠狠地摔掉了手机。我们分手了,就是这样分手了。

  后来,我想挽回,可是她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消息。等她,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不管多久,我还是会等她。

  爸爸打来电话说,姥姥病危了,暂时还没脱离危险;爸爸妈妈都下岗了。当爸爸问到我和她怎么样的时候,我真的想哭,我说:“我们挺好的!准备抽个时间回家去看你们呢。”爸爸说,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了,在北京好好干。电话挂断以后,我一个人走上天台,抽着烟,看着漆黑的天边,像我未知的未来一样。

  我的工作依旧没有太大的进展。有段时间,我似乎得了抑郁症,每天都会失眠,会做同一个梦,会梦见她,会想她。但是在我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之前,我不会打扰她的生活,我希望她是幸福的。我会一直在她身边,我愿意自己化成一颗行星,围绕着她,做她永远的守护神,就像五月天在《温柔》里唱的:“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狄群和邓锟最初住在唐家岭北站附近的平房里。后来大片大片的小楼拔地而起,他们便搬到了唐家岭主干道附近的楼房单间。

  3月28日上午,两人最后一次来到狄群租住的房间,卷了被褥,将剩余的杂物整理带往邓锟那边。退房时,房东找借口扣下了狄群100元押金。

  中午,还是狄群的女朋友回来亲手为他们做了红烧鸡块。狄群一边吃一边大赞:“好吃,真香!”他喜欢家人朋友聚在一起吃饭的感觉。平日里,都是他和邓锟一起做饭吃。他们买了锅碗瓢盆和电磁炉。再从菜场里买好菜,超市里买一点肉和几只鸡蛋。每天早上,邓锟会做好饭菜,够两人一顿早餐,还要再给狄群带一顿午餐。

  午饭后,三人忙活起来,狄群收好最后几包衣服,把晒在屋顶的被褥抱回来,又忙着下楼叫车。来回三四趟,他们终于把大包小包运到车上。

  坐进车里,关上车门,狄群才得空擦擦头上的汗水。车子启动,路边的行人、店铺、未完成的出租房缓缓倒退。狄群的女朋友不由得叹息:“终于离开唐家岭了,永远都不要回来。”

  出了唐家岭村口的拱门,车子越开越快,两旁的杨树一棵棵从视野里闪过,那座熟悉的村庄终于被远远地甩在后面,消失在车轮扬起的尘幕之中。

  车子经过龙泽地铁站,邓锟摇下车窗,路边公交车站周围站满了等车的年轻人,公交车到站,他们蜂拥而上。邓锟笑了,这情景日复一日地出现在唐家岭,不挤,就永远别想上车。

  来到他们要搬入的小区,还算很新的单元楼与成排的绿树交替排列,没有唐家岭那么多的人,这里安静极了。狄群不禁惬意地说:“你看,以后在这楼下打打羽毛球,多爽!”

  东西搬入新居,楼层依旧是三层。客厅、皮沙发、厨房、电视、洗衣机,还有随时可以洗热水澡的浴室,这些都是他们在唐家岭想都不敢想的。

  收拾好属于他们的房间,邓锟坐在床上,狄群一屁股坐进沙发,闭上眼睛享受着期待已久的舒心。他伸出左臂,大手一挥:“终于离开唐家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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