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8版:好书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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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年 2 月 3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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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会好起来
  [内容简介]

  “蚁族”,是对“大学毕业生聚居群体”的典型概括。该群体高知、弱小、聚居,是继三大弱势群体(农民、农民工、下岗职工)之后的第四大弱势群体;他们受过高等教育,主要从事保险推销、电子器材销售、广告营销等临时性工作,有的甚至处于失业半失业状态;他们主要聚居于城乡接合部或近郊农村,形成独特的“聚居村”。他们是有如蚂蚁般的“弱小强者”,他们是鲜为人知的庞大群体。

  [上期回顾]

  “蚁族”陈华对工作的要求很简单,先养活自己再说,而对爱情,他更是无法要求……

  刘东,1980年出生,湖南人。2006年毕业,至今已在北京打拼将近三年。三年间,他数次在“聚居村”内外搬迁。他说,他只需要一个首付,只要有了首付,他再苦也要买房,拥有属于自己的家。

  刘东曾经的最高学历是中专。他本来是个很老实的学生,但这三年的中专使他有了些许改变,“什么都没学到,倒是学会了抽烟,学会了打架”。由于对自己以及学校感到失望,最后的毕业合影他都没有参加,便提前离校,开始了他的打工生涯。

  他最先去了广东。打了两三个月的工,使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他发现,对他这样一无技术二无关系的人来说,不继续读书是没有出路的。可是对他来说,回家复习,通过高考考上大学有点难度,他便在报纸上翻找一些培训学院。有一次他在报纸上找到江西的一个学校,地址是江西某城市北京路。他想,北京多好啊,干吗不去北京读书呢?

  刘东就这样选中了海淀走读大学。那是2002年,刘东22岁。他说:“我学习十分刻苦。毕竟在社会上吃过苦,知道有本事才能在社会上立足。而且我家里不富裕,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我脑瓜不是很聪明,但我相信勤能补拙。”

  一年之后,由于刘东成绩优异,得到了一笔奖学金,学校还给他免了两门课的学费。

  2006年,刘东拿到了自考证。刚走出校园时,他多少有一些胆怯。与漂在北京的其他大学生相比,他的劣势一目了然——他怀揣的只是专科文凭,而且是自学考试的文凭。文凭低也就罢了,偏偏学的又是心理学。

  其实当初在选择专业时,他本想学法律,最后当律师。但亲友一致认为,刘东内向,嘴笨,做不了律师这一行。他便退而求其次,填了心理学。

  他的第一份工作找了一个多月,最后找到一个新成立的教育顾问中心,投了简历。这个公司计划招42人,最后却只招了刘东一人。刘东苦笑道:“可能这公司太差劲,没什么人报名,所以他们就要我了。”

  这份工作没有底薪,做一次心理咨询发100块钱。初入社会的刘东没什么维权意识,没底薪就没底薪。但这家公司因为管理不善,不到两个月就倒闭了,刘东只好再找工作。有人提醒他:根据法律规定,公司需要支付最低的生活保障。刘东回去交涉,果真拿到1280元。刘东就这样拿到了毕业之后的第一笔收入。

  刘东失了业,又开始到处投简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找到了北大一个研究所,那个研究所是做测谎设备的。研究所的一位教授看到他的简历,给他打来了电话,张口就问:“你有心理咨询师的证书吗?”刘东说:“没有。那东西没有一点用。”

  但教授还是要刘东去研究所见一面。见面后,教授拿出一本全英文专业书,从中挑出一段,说:“你现在把它翻译一下。”

  看了五分钟,刘东开始给教授口译。由于生涩加紧张,他念得结结巴巴。教授是个很好的人,耐心听他吞吞吐吐地念完,说道:作为一个自考生,能把文章翻译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明天你来上班吧。

  就这样,刘东得到了他的第二份工作,月薪1800。回去之后他查了一下教授的名字,才发现自己大学的教材居然就是这个教授写的。

  “教授比较好说话。比如你要请假,他就说行,绝对不会为难你或问你有什么事。我呆的实验室,在整层楼的最里面。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夏天开着空调,我把门一关,自己在里面睡觉或者做实验,非常自由。我还到外面四处拉人当受测人,以研发相关仪器。我去过北大的三角地,也四处贴过广告,还在马路上拉人——看车的阿姨,炒菜的厨师,只要能拉来的,我都厚着脸皮去找。”

  刘东当时所住的地点是二里庄小月河,一个房间,八个床位,住了七个人,一个空床位用来放行李,条件十分艰苦,平均每人每月两百多元房租。他从2003年就住在此处,当时是为了到学校听课方便。当他在北大研究所拿到工资之后,便在西北旺找到一个月租350元的筒子楼。尽管房间依然简陋,刘东却无比满足。他用自己的能力,改善了自己的生活环境,那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研究所的教授人非常好,但经营管理方面却不太行。投资方投了一百多万,一年之后却没有什么收益。刘东觉得研究所的前途并不太好,加上他发现测谎这个行业非常狭窄,一旦做久了,就不易转行。而且北京只有三家单位在做这一行,假如跳槽,就只有两次跳槽机会。“我想尝试别的工作,于是从研究所辞了职,并开始给一些IT公司投简历。”

  后来刘东去了一家网页制作公司,工作是制作网页跳转流程。工资涨到了每月2500元,从事的又是一个新的行业,刘东对自己的状况还是比较满意的。但不幸的是,那家公司在年底将刘东辞退了。

  失业的刘东经济窘迫,为了省钱,他又搬回了小月河。“我搬回去的时候心情特别不好,因为那是我以前住的同一个宿舍的同一个床位,一连好几天我都睡不着,感觉奋斗了一年多,又回到了原地方。那里人太多太乱,而且宿舍没有人管理,很多人都把女朋友带到里面。我讨厌那样的脏地方。”他躺在一年前曾经躺过的床上,跟一年前一起住过的室友苦笑着开玩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越混越回去了?

  盘算之后,刘东发现,虽然他对测谎这个行业有成见,但目前来看,他还是最适合做测谎这一行。“正好此时清华同方下的一个做测谎的小公司在招人,于是我又去应聘了。谈了一个小时,他们要我了,工资是每月4000元。”

  刘东对目前的工作很顺心,但他自工作以来,却从来没有给家里寄过钱。“现在上班基本上是月月光。”刘东有些不好意思。

  刘东不想离开北京,但他也希望尽早结束这种租房住的生活,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北京房价高得吓人,但刘东对买房这件事充满信心:“我现在就是缺个首付。有了首付,月供就是小事了。省吃俭用,总能把房子的事搞定的。”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他在北京打拼。刘东有一个中学同学如今在当地监狱当警察,多次劝他回去考公务员,但刘东并不想回去。

  当初跟刘东一起住在小月河的六个兄弟,如今只有刘东一人还留在北京,互相之间也基本失去了联系。他们都是在北京混不下去了,只好离开这个大城市。有的人在宿舍里闭口不谈现在的工作状况、经济状况,突然某天打来电话,告诉其他的人,自己已经回老家,再也不回北京。也有人从宿舍里走出去,坚决不让送,自己拉着皮箱,把门一关就走。

  刘东说起那些日子,十分苦涩:“我们一屋人在小月河住了三年,中间都没有换过人,互相之间关系非常好,只不过大家都觉得来北京闯一番不容易,如果因为混得不如意而回老家,脸上非常无光。有时候我会看出哪个人工作得不如意,有可能在月底拿到工资之后会消失,但不会去问。我们在这件事上只是保持着一种默契。没人说,也没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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