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9版:加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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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才敢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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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年 1 月 16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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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才敢恋爱
我在自闭中独自等待
  都快30岁了,我还是没有爱情。也许是因为我没有楚楚动人的外表,也许是因为我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也许是因为我还没到恋爱的时间……

  如果把我放在男男女女欢闹的场面中,我会感到彻骨的孤独,觉得自己被热闹给孤立了

  毕业工作第一年,妈妈就开始给我介绍对象。我只是不想听妈妈整日唠叨,才应付着去见了一个学计算机的男孩。

  回到家,妈妈就问我那男孩怎么样。我说:“感觉他很老实。”妈妈见我面带微笑,第二天竟然问那男孩什么时候可以结婚。

  说到结婚,我觉得恐惧,而且还是跟一个不太熟的人结婚,我说这不是逼嫁嘛!妈妈说:“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何况你们俩都不讨厌对方,那男孩很不错的。”我说:“那也不行,我没准备好。”

  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家,我一直羡慕那些漂泊在外的年轻人。妈妈的催婚再次使我有了想离家远走的冲动。受不了妈妈的唠叨,我离开了长春,干脆来到南京投奔了大学同学。同学到火车站接我,笑我逃婚逃到了南京。我默默地傻笑,事实好像真是这样,长这么大我还没恋爱过,一起步就结婚,这不是吓我嘛!

  到南京的时候是2005年10月,同学带我从火车站到光华门,一路上有很多梧桐叶落。本来我只是想到南京躲避一段时间,看着四处飘逸的美丽落叶我心动不已,忽然就爱上了南京。这个江南城市的雨水和阳光无比柔软,除了过年,我不想再回故乡。

  我的相貌和性格跟实际年龄并不相符,每一次过年回家,妈妈都会说我怎么总像个小孩长不大,“你怎么就敢一个人跑南京去?当初要是逼着你把婚结了,也许是好事。你这一走,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妈妈的话经常在我的耳边萦绕,我是个闭塞的女孩,除了仅有的几个朋友,我不想接触其他人。不是我讨厌与人相处,只是我太喜欢安静。

  妈妈的牵挂,也是我的忧伤。生活中没有异性朋友,我不知道怎么跟男孩相处。如果把我放在男男女女欢闹的场面中,我会感到彻骨的孤独,觉得自己被热闹给孤立了。可怕的是,我竟然习惯了孤独与单调,越来越厌恶热闹和精彩。不是我喜欢孤独,而是我无力改变。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怜悯我的孤独,竟然有一个男人说我“其实蛮好看”!他叫智善,是韩国人

  我经常看爱情片,尤其是韩剧里的爱恨离别,会看得我眼泪汪汪。

  身边仅有的几个朋友都有爱情,看着我时常顾影自怜的模样,她们会安慰我:“你越老越好看!”我只能苦笑,习惯了平庸的相貌,我一直觉得自己跟美女这两个字挺没缘分。要是有人夸我漂亮的话,我会一笑了之,这个人还真是会说话。如果一个男性这样说我,也许……也许我会动心。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怜悯我的孤独,2009年秋天,有一个男人说我“蛮好看!”他叫智善,韩国人,是一位优秀的策划师。智善跟我在同一个写字楼工作,我们经常一起乘坐电梯,自然而然就认识了。

  智善要到我手机号码的时候,给我发的第一条短信是:“你蛮好看!”当时,我第一次感觉到被人赞美的开心。

  认识有两个多月,2009年12月25日上午,智善给我打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吃饭,共度圣诞。平时在电梯里、在网上说话,我还能应付。一起吃饭?这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怎么都没想到智善会约我吃饭,似乎没有理由。听到他的邀请,我几乎惊慌失措,这是什么意思,该怎么办?好友骂我:“只是请你吃饭,这么胆小的话一辈子都嫁不掉!”为什么放不开?只是一起吃个饭,想想也是,我鼓励自己要勇敢。

  晚上,我在忐忑中如约赶往汉中路和上海路路口和智善见面。智善穿着黑风衣,站在路灯下面左顾右盼,我老远就看到了他,却迟迟不敢再往前走。孤零零地站在马路对面,我应该怎么样迈步走过去?见面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呢?我思索了好久还是害怕上前,最后,智善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面前。我愣在那里,像犯错的小孩充满羞愧。智善先开口了:“不好意思,你在这边啊,我刚看到,让你久等了。”幸亏是晚上,智善肯定没发现我的脸颊发烫,我沉默不语,跟着他往牌楼巷的方向走。

  智善请我吃韩国料理,我给自己点了一份汤,一份紫菜包饭。智善又点了很多,他不停地要我吃。我始终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憋了好长时间,我说:“吃太多会胖的。”智善噗哧笑出了声:“今天是圣诞节,给自己放个假,吃吧,胖不了,你胖点也好看啊!”他又说我“好看”,是不是在敷衍我呢?即便是敷衍,我也很感动。我不停地吃着东西,生怕一旦停下来,智善会发现我的不自在。

  步行街很热闹,热闹的情侣们欢快地穿梭着。智善说:“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这走走,一起,好不好?”

  智善的眼神有着哥哥般的温存,悄悄盯着他真诚的目光,我问他以后还回韩国吗?智善说:“打算就在南京安家呢,找一个像你这样安静的女孩……”我低垂着头,心跳加快。智善接着说:“说真的,我挺喜欢你的,如果可能,我们相处着看看吧?”我有着莫名的紧张:“你的中文……说得真好。”

  除了犹豫,就是怀疑,智善这样的男人没有理由看上我。与他在一起,我会紧张,我该做什么好、我该说什么好?

  我是个有心人,谁对我好我都会铭记在心。从小至今有哪些男孩对我好过,我搜遍记忆,一个也找不到。智善是第一个,他是除了爸爸之外对我最好的男人,可是他跟我相比,显然太出色。第一次,就碰着出色的男人对我好?我宁愿相信,这一切只属于梦幻,只有梦幻才如此奢侈。

  吃完饭,智善陪着我顺着汉中路往新街口走,他跟我聊着他来到南京就不想走的前前后后,“我第一次到南京,就不想走了,我喜欢这个城市,有很多很多的大树。”我想说:“我喜欢这个城市很多很多大树飘洒的很多很多的落叶……”但我没有说,智善每说一句话,我就“噢”一声。智商说我像一只小猫。

  圣诞节之夜,新街口步行街很热闹,欢闹的情侣们来来往往地穿梭。智善从包里掏出两个红红的圣诞帽,硬给我也戴上一只。智善像圣诞老人,在密集的行人中扮着鬼脸对我说:“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这走走,一起,好不好?”我笑了笑,有一种奇妙的幸福几乎使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从心底涌出的甜蜜感,甜到让我晕眩。

  我有着想被智善拉手的冲动,他要是能拉着我在人群里跑来跑去,那我会不会像一只美丽的精灵?

  可我不是精灵,智善不会这么早就拉我的手。我想,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我必须得在梦醒前离开。

  第二天,智善约我一起吃晚饭,我想了好长时间,还是回绝了他。第三天,智善继续约我,我依旧回绝。他约了我整整十天,我每一次都是回绝。

  每一次回绝,我的心都会剧烈地疼。我也想跟智善相处,可我找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喜欢,我真的太普通了。这一切,对我而言真实吗?爱情,什么是爱情?我真的太普通了,不敢奢求智善这样出色男人的爱。

  所以我只能选择逃避,我的逃避给了智善很多误会。2010年1月8日下午下班,我从公司出来,在电梯里遇到了智善。我有些惊慌失措,害怕智善跟我说话,他要是问我话,我怎么说?而智善一直没说话,出了电梯,我们的目光对视,我从他眼里看到一种彻骨的冷。智善面无表情,掉头远去。看着他消失在潮水一样的人群中,我的心陷入了失落的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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