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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伯达后事处理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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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12 月 21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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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达后事处理始末
文革时期,陈伯达(左)在听取造反派代表汇报工作 资料图片

  本文作者王文耀、王保春原系陈伯达的秘书,1970年,随着陈伯达的失宠,他们二人也失去了自由。1978年,“二王”由中共中央组织部分配到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作。1981年陈伯达假释之后,住在北京复兴医院治病。当时,陈的家已不存在。假释以后谁来安排他的生活,怎么联系,就成了问题。公安机关在北京不知找何人与陈联系较为合适。

  中央书记处的领导同志想到王文耀和王保春曾在陈伯达那儿工作过,便把与陈联系的事情交代给了他们。1989年9月,陈伯达去世,他们二人参与了处理其后事的全过程。多年后,二人撰文回忆了陈伯达后事处理始末。

  陈伯达吃饭时突然去世

  1989年9月20日,是一个阴雨天。我们正在吃饭,突然得到了陈伯达去世的消息。

  我们俩7时半到了陈的住处,见到了陈的儿媳妇兰华和孩子。兰华哭着诉说了老人去世的情况。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中午吃饭时,陈在餐厅吃,兰华和孩子在有电视的屋里吃,忽听到餐厅传出盘子和碗的碰撞声,接着“咚”的一声,兰华赶紧过去,只见陈坐在椅子上,头靠在墙壁上,嘴里吐出食物,脸和嘴唇都发紫。兰华扶起陈的头,大声喊他,同时让孩子叫对门老萧。老萧过来给老人嘴里塞了救心丸,又赶紧找社区卫生站的大夫,打电话找朝阳医院的大夫,并通知了陈现在的单位北京市文史馆,随后又打长途电话给石家庄的晓农(陈伯达的儿子)。

  卫生站的大夫来后,看老人还有微弱的脉搏,正准备打葡萄糖针,朝阳医院的陈大夫和徐大夫赶来了。陈大夫给老人量血压,已经没有血压了,再翻开眼皮一看,瞳孔已经放大。陈大夫说没有救了,准备后事吧。

  兰华说,她当时失声痛哭,不知所措,在场的朝阳医院的党委书记、公安局的萧键同志、住地派出所长等人,共同商量决定,先将老人送到朝阳医院太平间,待晓农回来商量办后事。随后大家冒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将陈的遗体抬下楼,送上了车。

  有关领导让陈伯达的儿子对后事不要提要求

  因当初是中央书记处的领导同志代表中央让我们与陈伯达联系的,现在陈已经去世了,我们认为应及时告诉有关领导,因此我俩蹬车直奔领导同志家。

  到了这位领导同志的家,已是晚上9点钟了,他正在看电视,见我们这样晚来,有些诧异。当我们将陈去世的事告诉他后,他半晌没说话。待了片刻,他慢声地问我们:陈伯达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们答:85岁了。

  他说:他什么时间出的院?

  我们说:今年春天。

  他说:从1984年我不与你们联系之后,他还写了些东西吧?

  我们说:可能写了些东西,都不是经过我们的手,而是向公安局那边送过几篇,不知写了些什么。

  他转了话题说:告诉晓农,处理后事,不要提什么要求,应听从组织上的安排。骨灰看放在惠安(陈的家乡是福建惠安)还是什么地方?家属可斟酌一下。家属都应通知到。刘叔宴和他正式离婚了吧?刘生了两个孩子吧?

  我们说:是陈伯达在刘叔宴提出离婚后自己写的离婚书,当时曾给杨得志同志看过,还给周总理看过,不知算不算数。刘生了女儿岭梅和儿子小弟。小弟在陈伯达倒台后,与保姆一起被关到卫戍区将近三年,受了惊吓,不敢再与陈联系。

  领导同志还问到陈的经济状况。

  我们说:陈刑满后的月生活费是250元。陈1958年以后的稿费,过去都捐给科学院图书馆了,1958年以前的稿费除了买书用掉的,还有两万多。听晓农说,这些稿费1985年已发还了。这些钱加累计的利息,分给了刘和陈及子女,但小弟没要,让给了晓农。晓农工资低,兰华为照顾陈,又留职停薪几年,经济较拮据,发还稿费就好过些,只是陈仍不改买书的习惯,不停地让晓农给他买书,用去一些钱。

  谈了大约一小时,我们就离开了。

  陈伯达的遗像是后期制作的

  自从9月20日陈伯达去世后,天气一直很冷,阴雨不断。陈晓农说文史馆(陈伯达服刑期满以后,人事关系由公安局转到了北京市文史馆)告诉他要在国庆节前火化,决定9月28日在八宝山殡仪馆进行遗体告别,一切要从简,现场不挂横幅,用陈健相的名字举办,交通工具给提供一辆面包车。文史馆有一人兼管办理此事,可是晓农去找此人商量如何办理时,没有找到。时间很紧,晓农和他的妹妹不知如何操办。在此情况下,我们俩约晓农一起研究办理他父亲的丧事。

  25日在保春家中,几个人按照文史馆交代的精神,商量决定:

  1、口头通知过去在工作上接近过陈的几位同志,自愿参加;

  2、准备一张遗像照片;

  3、老人的外衣,可从旧衣中找件比较新一点的中山服:

  4、送花圈、挽联的署名按文史馆的要求署陈年轻时用的名字陈健相。

  大家商量后,马上分头准备。

  保春负责将陈的死讯通知住在附近的一些同志,告诉他们遗体告别的时间和集合地点。陈伯达平时不喜照相,旧的照片1971年抄家后没退还,新建的家里又无照片,晓农就到我们俩家里找,仍没找到一张能用的,只好让王文耀懂摄影的儿子王东升采取技术措施,从现有的合影照片上剪出一张加以放大。文耀和爱人郝志敏在求是杂志社技工班老工人贺万钧、曹永和的帮助下,拼配修理了个旧像框,随即赶到陈家帮晓农装好遗像。

  美国之音和英国BBC电台对陈伯达去世之事进行了报道

  9月28日早上,陈的遗体由晓农一家和王东升护送到了之后,推到化妆室里排队。由于前边排队等化妆的遗体不少,中新社的耿军和冰心老人的外孙陈钢有些着急,就在那位化妆师的耳边小声地说了陈的名字,那位化妆师没有说话,马上提前认真细心给陈面部作了修饰,在修饰时由于枕头太低不好操作,在场的老干部姚黎民同志当即将自己身上穿的棉背心脱下,垫在陈的头下。

  陈穿着他过去常穿的驼色旧中山服装,平躺在鲜花丛中,身上盖着白布单,四周摆放着他的二十多个生前好友送的花圈,还有北京市文史馆送的花圈,花圈的白色带子上都写着:“悼念陈健相先生”。刘叔宴因病没有来,她委托晓农专送一个花圈。晓农一家和岭梅送的花圈上写着:“亲爱的爸爸安息吧”。遗像上方的横幅位子空着,室外人望去不知是与何人告别。

  告别室内气氛肃穆,人们都眼含泪水低声啜泣,当长年照顾老人的儿媳兰华节制不住,失声痛哭时,全场一片恸哭声。

  告别仪式中,姚黎民同志自带相机照了相,他流着泪把陈送至火化炉旁。他叹了口气对我们说:“就这样完了!他是中国的一个文化大名人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第一部宪法就是他参与起草的呀!今年是建国四十周年了,而他就这样走了。”

  陈伯达去世之后,1989年9月29日美国之音和英国的BBC电台进行了报道,不知他们的消息是从哪里得知的。

  10月1日《北京日报》第二版发了条消息:“陈伯达因病去世。新华社北京9月30日电,本社记者从有关方面获悉,陈伯达已于9月20日因心肌梗塞在他的家中去世。85岁的陈伯达于去年十月刑满释放。”

  几天后,陈晓农和张兰华在王东升陪同下,到殡仪馆领取了陈伯达的骨灰,将骨灰安放到八宝山附近普通老百姓存放骨灰的老山骨灰堂。因老山骨灰堂规定存放期不能超过三年,1991年陈晓农一家将陈伯达的骨灰带回了福建惠安老家。

  王文耀 王保春 /文

  摘编自《世纪》 2009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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