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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12 月 7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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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在边缘 南京“蚁族”生存状态调查
  “蚁族”,这个名词因为北京大学博士后、青年学者廉思主编的《蚁族——大学毕业生聚居村实录》一书,成为近来网络上最热的词汇之一。廉思所写的关于“蚁族”——“大学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的报告,被北京市委提交中央后,得到中央领导同志的高度重视。“蚁族”也因此第一次被社会如此关注。近日,快报记者走近南京的“蚁族”部落,进入他们蜗居的“蚁巢”,试图揭示这一城市边缘人群的生活、工作和爱情。实习生 马薇薇 快报记者 常毅 李绍富 顾元森 文/摄

  蚂蚁甲:一年漂泊三地

  ■蚂蚁档案

  周小方,男,22岁             本科学历,来自邳州

  月收入:1500元                梦想:也许能在南京安家吧

  “我毕业一年了,先后在昆山、上海工作,后来到了南京,在江宁的一家公司上班。”22岁的周小方用一句话概括了自己毕业一年来的经历。12月2日晚,记者来到了周小方租住在江宁武夷绿洲一栋居民楼的住处,相对于大多数“蚁族”,这套三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可算是“宽敞舒适”,有两个沙发和一个茶几,还有一个6成新的电视机。因为要和妹妹同住,虽然房租每月高达850元,占到了周小方每月收入的一半,但他还是咬牙租下来了。“我一个月拿1500元,试用期半年,如果我过了试用期,收入应该会好一点吧。”

  周小方去年毕业于宿迁学院,学的是中文专业,四年制本科。毕业后,他不想回到家乡邳州,“毕竟是苏北,没什么发展机会,趁着年轻,我想到外面闯一闯,所以到了昆山。”当时他在一家生产包装产品的公司做电话营销,月收入1200元。干了不到三个月,周小方觉得很没劲。此时,上海的总公司恰好需要人手,就这样周小方去了上海,从事内勤工作,月收入从1200元涨到了1500元,这在上海显然是比较低的。幸亏公司提供食宿,他除了工作,几乎不外出,也没有什么社交。

  “上海的一碗牛肉面都要20块钱呢,我哪敢出去呀!有时同事喊我出去吃饭、唱歌什么的,我也不去,因为我没有多余的钱回请人家呀!”这样的生活让周小方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而且这份工作在周小方看来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再三思考之后,他辞职了。

  “我在上海工作大半年,根本没剩下几个钱,到南京时身上只有几百块。”周小方语气中满是无奈。今年8月份,周小方决定来南京发展,因为妹妹刚从幼师学校毕业,应聘到江宁一家幼儿园。周小方在将军大道找了一家生产汽车零部件的公司,主要做市场营销,月薪1500元,试用期半年。

  一开始,周小方没敢租房子,而是住在江宁的一名同学家里。但时间长了毕竟不太方便,正好妹妹上班,两人决定一起租房。妹妹与周小方的收入差不多,除了房租,两人的花销、吃饭,还有物业费、水电费,基本上一个月接近1500元。也就是说,无论怎么节省,兄妹俩的工资有一半肯定要花出去。

  虽然兄妹俩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可周小方并不灰心,因为公司明年要大规模招人,发展前景不错,“我想好好干,如果在公司发展得好,我就安心在这里干,也许能在南京安家吧。”

  蚂蚁乙:骑自行车卖保险

  ■蚂蚁档案

  徐巍,男,22岁                     本科学历,来自海门

  月收入:1200元

  梦想:我喜欢这个城市,希望能在这里扎下根

  “我连‘蚁族’都不如!很多‘蚁族’都有固定工作,可我说不定哪天就失业了。”徐巍在一家保险公司做业务员,底薪1200元,其余拿提成。“听起来感觉还不错,可这是有条件的。我每个月必须要做两个单子,保费至少要在8000元以上,如果完不成,底薪要打折。连续三个月完不成任务,我就得走人。”徐巍干了4个月,其中有两个月只做成一笔单子,两个月共拿到2000多元,“那时候,我连空调车都不敢坐,自己骑着自行车去推销保险。”

  今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徐巍骑自行车到江宁东山去拜访客户,谈完后已经是晚上7点钟了。他骑着自行车往回走,可由于对道路不熟,中途迷路了,他在东山七绕八绕,直到晚上9点多,他发现自己骑车到了双桥门高架。“那天晚上我以为要在江宁露宿街头呢,看到高架,我知道回到市区了!”当时他在路上兴奋地打电话给自己的一个同学,大声喊:“我今晚可以回家睡觉了!”

  徐巍学的是美术,去年从西部一所大学本科毕业,先在南京一家广告公司工作,每月收入只有一千四五百元,干了三个多月后,他决定辞职,理由是“在那里既没有前途,也没有钱途,我只能离开了。”后来,他接连做过几份工作,但干了没有多长时间,便离开了。

  “高不成,低不就,中间我歇了一个多月呢。”徐巍说,那是在今年夏天,他心慌得要命,“看着别人忙忙碌碌的,我一个人没什么事,就这么坐吃山空,很有危机感。”

  徐巍无奈地说,自己在西部一所高校,所学的东西远远比不上东部同类学校的同类专业,有些专业技能根本没有学到,这也导致他在找工作时底气不足,“有的公司要求3D等技能,可我根本不会。”不过徐巍说,他工作之余也会充充电,因为他不想放弃自己的专业,“以后我还是想找一个与专业有关的工作,我对这个感兴趣,感觉这样也会更有前途。”

  徐巍在大学期间谈的女友是河南商丘人,毕业后女友回到了老家一家事业单位工作,虽然目前两人依然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但他们已经3个月没有见面了,“离得太远了,她不太可能调过来,我也不想到她那里去,也许分手是迟早的事。”徐巍语气中满是伤感。

  平时父母多次打电话给徐巍,他们想让自己的独子回到自己身边,但徐巍不想这样:“至少目前不会回去,回到老家,通过父母的帮助,我能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一个月拿2000多块钱不成问题,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趁着年轻,在南京闯一闯,我喜欢这个城市,希望我能在这里扎下根。”

  上个月的房租还是同住的亲戚帮交的,亲戚知道他手头困难,让他有钱时再说。徐巍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我在南京再干一年,如果实在不行,也许我只能回老家去,可我不想这样。”徐巍幽幽地说。

  蚂蚁丙:冬天快过去,不然得增加开销

  ■蚂蚁档案

  小朱,男,24岁                        本科学历,来自泰州农村

  月收入:1500元                     梦想:当老师

  2009年的这个冬天,对于来自泰州农村的小朱来说特别寒冷。这是他考研失败后经历的第一个冬天。刚入冬,小朱就希望冬天能早点过去。“如果冷的时间太长,我得给在老家的父母每人多添一件冬衣。”这笔开销,对于小朱来说,几乎是无法承受了——每月1500元的薪水,除去房租和水电及日常开支,所剩无几。而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

  小朱24岁,去年7月从南京晓庄学院新闻专业本科毕业。毕业前,小朱就找到了一份令同学羡慕的工作,在南京一个中型企业做总经理助理,月收入2000元左右。正式上班没多久,他就发现,周围的年轻同事多是研究生学历,他丝毫不占优势,于是就决定考研。他本打算边工作边考研,可因公司工作量大,经常要加班,无法好好复习。稍有积蓄后,小朱辞了职,回到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专心复习。遗憾的是,今年四月份考研成绩公布后,小朱名落孙山。

  迫于生计,小朱不得不立即找工作。跑了几趟招聘会后,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份的尴尬。“招聘应届毕业生的单位,不能去,因为我已经不是应届生了。”而招聘非应届毕业生的单位,往往需要有至少半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小朱只有两个多月,用人单位也不满意。一晃几个月下去,小朱没找到一家满意的单位。

  “我是农村来的,老是这样耗着,生存就是问题,我得先就业再择业。”小朱说,他降低了“不低于2000元”的工资要求,终于在一家幼儿教育培训机构找了一份月薪1500元的工作。单位在新街口附近,为了节省费用,小朱搬离了原来的出租屋,找了三个朋友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加上水电费,小朱每月的房租开销600元左右,外加每月60元左右的水电费和平时的生活费,一个月下来,小朱口袋剩不了几块钱。“还好,单位中午有工作餐,早饭和晚饭我自己在出租屋里做,多吃素少吃荤,尽量少花钱。”小朱说,这样下来,一个月他还能存点钱。

  “今年是我正式工作的第一年,家中就我一个孩子,春节回家,总得孝敬一下父母。”小朱说,所以无论如何,他也得从工资里省下点钱。小朱最害怕的是生病,那意味着可能连续几个月都存不到一分钱。“看病实在太贵了。”但有笔开支小朱是无法省下的,那就是“份子钱”。从今年夏天开始,朋友和同学的“红色炸弹”就不断抛来,大家都在南京,不好意思不去。可去了,又实在应付不来。每天下班后,小朱就回出租屋休息,不敢轻易外出。“这是在大城市,出门就得花钱”。

  小朱曾经谈过一次恋爱,但后来分手了。“我认为自己目前还不具备经营爱情的条件。虽然不能说谈女朋友就一定得有很多钱,但谈女朋友,肯定是需要花钱的,无论多少都需要。”小朱说,现在自己只能勉强养活自己,还不具备照顾别人的条件,暂时还是一个人过着比较现实,“这样是对自己负责,也算对别人负责”。至于房子,小朱想都没敢想。“就一个首付款,按照目前的收入,我至少得辛苦10多年,即使有了首付款,月供还贷款也没着落。”

  关于未来,小朱认真考虑过。“我喜欢当老师,但没教师资格证。”现在每天下班后,小朱的主要精力就放在学习上,希望能早点考到教师资格证,实现自己教师的梦想。

  蚁巢:上百人挤进七八百平方米

  和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一样,南京的“蚁族”也是主要聚居在城郊接合部。据了解,南京较有规模的求职公寓有七八家,其中最大的一处“蚁巢”位于玄武大道附近一小区内,这里聚居了一百多名“蚁族”。记者选择了一个晚上,以看房者的身份来到这个公寓,跟着房东在小区里七拐八拐,来到一处二层高的楼房。楼房虽然不高,但占地七八百平方米。年轻的女房主说,一楼是老年公寓,二楼被她租下,重新设计布局,简单装修后,出租给刚上班的大学生,或者暂时没找到工作的大学生求职者。

  走上二楼,十来个男生靠在大厅里的长椅上看NBA球赛,不时地欢呼。这里其实更像是一家宾馆:前台有“服务员”,狭长而曲折的过道两旁是一间间“客房”,门上还标有号码。大厅里还放着几个热水瓶和一台纯净水机,墙上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有外卖的电话和菜谱。一台微波炉放在前台上。房东带记者来到一个女生四人间。一个女生蹲在地上,在放在床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字。这个只有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里,摆放着两张高低床,靠墙有四个铁柜。“这些柜子每人一个,可以放些贵重的物品”。但是房间内再无什么空间放置行李,并且没有衣橱。女孩不方便折叠的职业正装,洗了没干的内衣,只能挂在床头。为了尽量不碰到衣服,女生们进出都侧着身子。

  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可以单独使用,公寓里的大部分东西都需要“共享”:楼层里只有一个卫生间,洗漱、洗澡和上厕所,男女混用。房间内没有单独的网线,只有一个公共上网区域。这个区域看起来像个网吧,位于楼层中央,几十个“蚁族”或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或用房东提供的台式机,黑压压坐成一片,聊天,或者打游戏,没有人大声喧哗。

  房东对于公寓的管理像是“学院派”模式:入住者学历必须是大专以上,女生27岁以下,男生30岁以下。“因为人杂了,比较难管理。”此外,还规定每晚12:10熄灯,1:00后断电,“主要是为了安全,万一起火可不得了。”另外,对晚归的房客,房东并不纵容:所有住客必须在夜里12:00前回来,否则迟归的人要交20元的开门费。她提醒,如果总是迟归,最好就不要租她的房子。老板坦言,这么严格是因为怕出事,“这么多人在,真要有个闪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关于价格,四人间的每个床位每月350元,单人间每月580元;也可以短租,比如单人间,住一天的话40元一天,如果住到一天以上的则25元一天。“我是本着给求职者提供最大便利来做这个生意。”老板称,公寓比较靠近市区,而且交通便利,有直达新街口的公交车。“如果真的租市里的房子,少不了六七百元的,对于刚工作的人来说根本承受不起。”

  公寓基本做到“拎包入住”。“求职的人不可能带着被子到处跑,我们提供被褥,如果冬天觉得冷,可以租棉被,5毛钱一天”。此外,公寓还可以帮订外卖。如果有人要到外地短期找工作,大的行李不方便带的,可以存放在前台,15天内免费。

  公寓老板认为,像这样的求职公寓不仅提供生活上的便利,更是志同道合者的交流平台。“这里大部分都是求职者,大家在一起可以互相交流这方面的经验。”而且求职公寓的人都是来自各个地方,在这个城市大多是人生地不熟。而公寓里的人大多年龄相仿,目标相似,很容易交上朋友。“当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无存时,我们选择与同住的陌生室友们敞开胸怀,拥抱彼此的酸甜苦辣。”公寓里一位女生的QQ签名这样写着。

  相对于这样上百人聚居在一起的蚁族公寓,更多的“蚁巢”是由居民住宅改造而成。在靠近火车站一小区内,记者找到这样一所“蚁巢”。一百多平方米的三房两厅房间,被房主隔成了四个小房间和一个厅。向阳台的客卧住着六个男生。主卧放着三张高低床,住五个女生。还有两个小房间分别住四个女生和两个女生。房租350元一个月,包括水、电和上网费。最“高级”的房间由厨房改造而成,房租高达700元。但所有房间都没有空调,也没有柜子。“夏天我会给每人一个电风扇,但冬天就没办法了。”房主说。

  记者走进狭窄的客厅时,24岁的小李正披着被子盘腿坐在一个双人沙发上,看着一台17英寸老式彩电里播放的娱乐节目。一个女生坐在他身旁。小李来自四川,住这里两个月了。他在珠江路一带做促销,“每个月接活多的时候,能收入上千元。”虽然辛苦,但小李对未来充满憧憬,“我相信将来我会挣到钱的。”坐在旁边的小佳来自山东,刚来没几天。“我们都是上网找这样的住处。”小佳说,便宜,也安全。“大家都辛辛苦苦拼世界,同病相怜,住在一起,像是一家人。”

  名词解释

  “蚁族”,大学毕业生聚居群体,被称为继农民、农民工、下岗工人之后出现在中国的又一群体。之所以把这个群体形象地称为“蚁族”,是因为该群体和蚂蚁有诸多类似的特点:高智、弱小、群居。他们接受了高等教育,从事临时性工作甚至失业或半失业,平均月收入低于2000元,在大城市城乡接合部聚居,年龄集中在22—29岁,大部分大学毕业3年。而他们的居住环境通常是面积狭小、租金低廉、卫生条件差、安全隐患大的出租屋。廉思估计,在全国,这部分人可能超过100万。

  蚁族:

  很苦但很踏实

  在采访中,记者调查发现,绝大多数南京“蚁族”来自农村或者县城,其中又以苏北等地为主。来自县城的“蚁族”家庭状况一般不好,很多人父母下岗,收入很低。因此“蚁族”不仅无老可啃,反而要背负着大学毕业后养老的责任。并且,他们就读的院校基本是普通学院,有的还是苏北、苏南等地的学院,在学历和专业上都不占优势。他们所找的工作,也以保险推销、电子器材销售和餐饮服务等低层次、临时性的工作为主,绝大多数没有“三险”和劳动合同,有的甚至处于失业、半失业状态,收入低且不稳定。

  然而,多数“蚁族”虽然饱尝艰辛,但并不悲观失望,而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学中文的周小方说这段话时朗朗上口。“我不是‘富二代’,家里也没有什么关系,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但我相信,这几年的苦不会白吃。不是说,爱拼才会赢吗!”

  南京师范大学就业中心一位老师认为,“蚁族”多出身农村,这些孩子受过高等教育,不怕吃苦,品性质朴,他们知道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没有幻想,工作上基本能做到踏踏实实。“当然这是一个艰难的过渡,也是一个必经阶段”。

  专家细析:为什么会有“蚁族”?

  “‘蚁族’现象的产生,既有国家就业形势严峻的原因,也有我国户籍制度的因素;既有‘聚居村’本身个性的问题,也有城乡接合部共性的问题;既有大学毕业生本身个性的问题,也有流动人口共性的问题”。廉思认为。

  与一些小城镇、西部的城市相比,大中城市可以为大学生提供更为优厚的待遇和更好的发展空间,毕业生会尽可能地选择留在大城市或者到沿海地区就业。然而,2003年初,我国首批扩招大学生进入社会,与下岗再就业人员和民工潮汇聚成就业洪峰,造成我国就业压力空前增大。此后,我国大学毕业生人数连年增加,2004年为280万,2005年为338万,2007年为485万,到2008年达到599万人。据中国社科院《社会蓝皮书》统计,2009年大学毕业生的人数将在2008年599万的基础上再增加50万左右,达到650万人。而与此同时,我国社会正经历城市化、人口结构转变、劳动力市场转型、高等教育体制改革等一系列结构性因素的变化。在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下,我国的城市特别是大城市中,必然出现大学毕业生滞留现象。

  此外,1998年开始的大学扩招,使我国大学入学率在短短七八年内达到了21%,到2020年,我国将实现高等教育毛入学率40%的目标,按照国际标准已进入高等教育大众化时代。因此这也必然要求大学毕业生的就业从精英化走向大众化,让更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进入普通劳动者的行列。但是很多学生在思想上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转变,越是人才饱和的发达地区或大城市,前去择业的就越多,反之,越是急需人才欠发达的中西部地区或农村越难招到人才。落后地区出来的大学生宁可在大城市里做“漂一族”,也不愿回到自己的家乡,或者到欠发达地区工作。

  为什么不回乡?

  记者在采访前,曾经认为这些年轻人会因为他们的生存状态,而产生对社会的怀疑甚至仇恨心理。但接触之后才发现,他们心理很健康,而且富有斗志。但有人则认为,“他们在透支自己的精气神”,因为他们坚信自己的梦想能够成真。一旦梦想的气球爆炸了,精气神都用光了之后,他们的悲剧才真正拉开序幕。有专家称,这一期限一般为5年。

  “为什么不回到家乡工作?在大城市那么累。”在采访中,一位市民对“蚁族”寄以同情的同时,认为他们应该选择另一条路。“回到家乡,自己又是大学生,生活压力肯定没这么大,收入在当地也会不错。”但记者带着这个问题采访老家在连云港的“蚁族”孟小非时,他回答说:“父母好不容易盼我们走出来,我们再回去,他们面子朝哪搁?再说,大城市的发展机会肯定比在小城市多。”孟小非给家里打电话时,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我啃着5毛钱买来的烧饼当晚饭,给家里打电话,我说我在吃12块钱买来的汉堡。”说这话时,23岁的孟小非眼睛里泪花在闪。

  他们更需要关怀

  从属性上说,“蚁族”群体已经毕业,不是在校生,因此教育部门管不着;他们没有当地户口,属于“漂”一代,因此当地人事部门无法管;他们很多没有三险和劳动保障,享受不了当地低保及各种失业救济,因此劳动保障部门不能管;由于没有户口,他们也享受不到廉租房。因此,可以说,他们的问题是哪个部门都有所涉及,但又不具体属于哪个部门的权限范围之内。

  所以他们更需要关怀,“蚁族”的身上既有“鸟巢一代”的光鲜,也有“迷茫一代”的阴影。再过10来年,当眼下这群“蚁族”三四十岁时,他们将会是这个社会的精英或准精英,也就是这个社会的中坚力量。“一个国家掌握知识的阶层过得不好,说明国家是有问题的。因此,关注‘蚁族’,就是关注国家的未来。”《蚁族——大学毕业生聚居村实录》里的这句话值得许多人严肃地思考。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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