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解放前夕,八路军侦察连长刘克豪,奉命假扮被俘虏的国民党军统参谋乔天朝,在军统东北站取得了站长徐寅初的信任,为避免国民党怀疑,组织上又派来女游击队长王迎香,假扮乔天朝的妻子王晓凤与他“团聚”。
两个热血革命青年,有同样的理想和目标,他们在战斗中共浴风险……那是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是玫瑰绽放的年代。
[上期回顾]
王晓凤顺利来到了沈阳军统站,和“丈夫”乔天朝会合,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老狐狸徐寅初的“审查”。而站长夫人对王晓凤有莫名的好感……
阿廖沙站在街头又开始唱那支好听的《喀秋莎》。
乔天朝和王晓凤他们似在不经意间走到了阿廖沙面前。
乔天朝在阿廖沙面前停了几秒钟,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票,顺手扔在阿廖沙脚边的帽子里,然后拥着王晓凤向街对面一个咖啡馆走去。
不一会儿,阿廖沙出现在咖啡馆里。他站在门口扫视了一眼,最后在乔天朝的邻座坐了下来。阿廖沙冲乔天朝微微点了点头,乔天朝则还以一笑。
阿廖沙拿出烟,摸了自己的口袋之后,起身向乔天朝借火。乔天朝用火柴帮阿廖沙点着了烟。在点烟的一瞬间,阿廖沙把一个小纸条塞到乔天朝手里,乔天朝顺势把纸条放到火柴盒里。回去之后,乔天朝拿出火柴盒,抽出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刘王辛苦了,老家要的货,请尽快送来,母亲急用。他把那张纸条递给王晓凤,王晓凤看了眼纸条后,乔天朝把纸条拿回去,划了根火柴,那张纸条便燃着了。
乔天朝终于在沈阳的前线指挥所看到了那张沈阳兵力布防图。他是以军统局东北站副官的身份走进前指的,前线指挥所里一副忙乱的景象,电台收发电报的嘀嗒声、指挥官冲着电话训斥下级的声音不绝于耳。作为军人,只有身处前线指挥所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临战状态。乔天朝一走进指挥所,心里猛然一沉。到东北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走进作战指挥部。一位上校作战科长陪着他,不离左右,并不停地向他介绍着指挥所里的各个部门,他对这一切并无兴趣,他急于要看到的是那张军事布防图,那才是他所关心的。
转了一圈之后,上校科长别无选择地把他带到了中心指挥部。这里才是整个指挥中心的首脑机关,中将、少将一堆人,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上校科长在门口双脚一并,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喊了声:报告!
乔天朝不失时机地从上校科长身后走出来,表情是微笑的,甚至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他戴着雪白的手套,不经意地举起了右手,挥了挥道:各位辛苦了。
那些忙碌的下级军官们赶忙立正站好,少将、中将虽没有站正身子,但也都友好地冲他笑笑,样子是“表示欢迎”。他走进去,站在一面墙壁前,那里厚厚地拉了一层布帘,乔天朝知道这里就是核心机密了。他伸出手,试图去拉动那个帘子,陪在他身旁的上校科长,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阻止也不是,不去阻止也不是。乔天朝就笑了笑道:兵力布防连军统的人也不许看吗?
上校就用目光去寻找上司的意思,这时一位少将走过来,“哗啦”一声,拉开了帘子,一张清晰的沈阳地区军事布防图映入乔天朝的眼帘,红色箭头标明的是国军,蓝色箭头显示着共军的围攻态势。乔天朝在地图上看到红色箭头之外,已被蓝色的汪洋包围了。
少将简洁地介绍了一下兵力配置,便随手把帘子拉上了。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乔天朝便把军事布防在心里记下了。
沈阳的军事布防情况是王晓凤送到联络站的。那是坐落在三经街上的一家食杂店。店主姓刘,五十多岁。日本人在时,他就是地下交通员,现在日本人投降了,这里仍然是共产党的交通站。
王晓凤来到沈阳后,乔天朝就带她与交通站的人见了面,打算以后就把接送情报的任务交给王晓凤去做,毕竟女人走街串巷的,不易引人注意。
这是王晓凤单独的一次行动。她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喜气。乔天朝问询了送情报时的整个过程,她兴奋地作了描述。乔天朝这才舒了一口气,毕竟这是王晓凤的第一次行动,他不能不紧张。
徐寅初要带着副官乔天朝去战前的锦州督战,此时的乔天朝放心不下独自在家的王晓凤。而王晓凤却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我又不是个孩子。别忘了,我是游击队员出身,啥仗没打过,不就是地下工作嘛,我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行了吧。但乔天朝走了,王晓凤就把对乔天朝说过的话完全忘记了。
王晓凤的目光透过窗口,望见了家属院门口的哨兵,确切地说,她是望见了哨兵腰间的那支短枪,她的心脏狂跳起来。她躺在床上,望着天棚,眼前晃动的就只有那支枪了。一想到枪,她就激动起来:如果自己有了枪,就又是一名战士了。
想到这儿,她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哨兵腰间的那支枪了。
她是在夜半时分开始行动的。行动前,她翻箱倒柜地把乔天朝的便服找了出来,穿在身上虽然有些肥大,但挽了衣袖、裤脚倒也凑合。她又找出块布头,在上面挖了两个洞,蒙在头上,露出两只眼睛,此时的她完全是一副夜行侠的装扮了。她又把晾衣绳解下来,那是一条质地很好的麻线绳,她握在手里,用力地抻了抻。
她没有走正门,从后窗跳了出去,然后影子一样向哨兵摸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又从原路返回。这时,她的手里多了一支枪,而勒死哨兵的麻线绳早已挂在了原处。枪还是温热的,她把那支枪放到了天棚的缝隙里。做完这一切,她才踏实下来。
迷迷糊糊地刚要睡过去,家属院门口就乱了。不一会儿,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跑步向这里集结。她趴在窗台上向外看了看,笑笑,心想:你们忙活去吧。然后用被子蒙了头,她要睡觉了。果然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她走出家门,才发现了外面的变化。在家属院的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军统局执行队的马天成脸色铁青,像一条疯狗似的转来转去。这里的哨兵也都是执行队的人,执行队的士兵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就是这样的一名哨兵在军统局的眼皮底下被人活活勒死了,而且还丢失了一把短枪。这件事令马天成羞辱不已。军统局的人便都紧张起来,机要主任尚品给在锦州督战的徐寅初发了密电。徐寅初匆忙带着乔天朝坐飞机回到了沈阳。
乔天朝一回军统局东北站,就知道事情闯下了。车停到东北站门口,马天成正在那里迎接他们。徐寅初一声不吭,扫视了一眼院子里的卫兵们,瞪了一眼马天成后,头也不回地向办公室走去。
乔天朝和马天成等人紧紧跟上。进了办公室,徐寅初还没坐稳,便拍着桌子冲马天成喝道:马上把那些人给我撤走,怕别人不知道军统局丢人现眼啊。
马天成不明就里地说:我是担心再出意外。
徐寅初的情绪似乎平息下来了,靠在椅背上,半睁着眼睛道:这是内鬼干的,你布置那么多兵力,有什么用?!
马天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站长,我明白了。他急忙跑出去,下令撤掉了院子里的卫兵。
乔天朝回到家里,盯着王晓凤的眼睛用力看,一字一顿地说: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说完,用手指了一下窗外岗哨的方向,那里刚才还站着两个哨兵,此时已被马天成下令撤掉了一个。
王晓凤明白了,她没想把这件事情瞒下去,就点点头说:是啊,我想给自己搞个武器嘛,要是外面的部队打进来,我也能冲出去呀。这里我早就呆够了。
乔天朝用手指着王晓凤的鼻子说:你这是违反纪律,差点坏了大事。
王晓凤一脸无辜地说:这是我一个人干的,谁也没有发现,怕啥?枪我都藏起来了。
提到枪,乔天朝就想起了枪,他马上问:枪呢?
王晓凤站到床上,从天棚里把枪拿出来。乔天朝用旧报纸把枪包好,塞到公文包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一个时辰后,他才回到家,手里仍提着公文包。
就在这个时候,家属院里乱了,马天成带着十几个执行队的卫兵冲了进来。马天成一边拍门,一边喊:乔副官,我奉徐站长的命令,对你家进行搜查,请你配合。
乔天朝打开门,就进来几个持枪的卫兵,马天成笑着解释道:徐站长怀疑家属院让共军装了炸弹,为了东北站的安全,让我们来搜一搜。
乔天朝知道,徐寅初这只老狐狸怀疑出了内鬼,现在连自己的人都不放过,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他一抬手道:请吧,好好搜一搜,别留下什么后患。
马天成一边点头,一边指示卫兵这里那里地搜了一圈,就连天棚也被搜了一遍。马天成赔着笑脸,嘴里打着哈哈地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