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1版:国际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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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11 月 18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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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儿童日来临之际
别斯兰600余儿童心灵创伤难愈合
  2004年9月1日,俄罗斯全国统一的秋季学期开学日。30多名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在俄罗斯南部北奥塞梯共和国别斯兰市第一学校,劫持了正在参加开学典礼的1100多名学生、教师和家长,要求俄政府立刻结束车臣战争。持续近三天的人质危机造成333人死亡,其中包括186名儿童。

  5年后,正值又一个“国际儿童日”来临之时,记者来到高加索山脉下的这个看似宁静的小城,亲身感受那场恐怖事件给当地乃至整个俄罗斯带来的深远影响。

  妈妈,我不再害怕

  “奶奶,我放学回来啦!”金秋10月的午后,阳光明媚,鲁斯兰像往常一样自己走回家,打开门第一件事就是跑向迎出来的奶奶,紧紧地拥抱一下。

  “他刚从三亚疗养回来时会说好多中国话呢,还给我表演武术。”奶奶站在客厅通向鲁斯兰房间的门口,温柔地看着小鲁斯兰换下校服,拿出课本,把铅笔削尖开始写作业。她并没有上前去帮孩子做这些。

  “我已经75岁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这孩子必须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奶奶说。

  褐色的眼睛、消瘦的脸颊、棕色齐耳短发,说起话来总带着孩子的调皮——就是这个12岁的男孩,5年前竟经历了地狱般的3天,并永远失去了妈妈和妹妹。

  “那天是鲁斯兰第一天上学,而且9月4日就是他的7岁生日,所以我和他妈妈带着他们兄妹俩,一起去参加开学典礼。”鲁斯兰奶奶找出相册,翻出当天的照片。照片上小鲁斯兰身穿黑色小西服和白衬衫,手捧一大束鲜花,带着甜甜的笑容紧紧依偎在妈妈身旁。

  照片左下角一组鲜红的数字引起了记者的注意:“9点26分?”“是的,我给他们照完这张照片之后,发现妹妹的小太阳帽掉到地上,就俯身去捡。”鲁斯兰奶奶深吸了一口气,顿了一下,“当我再抬头时,看到很多全身黑衣的人向我们冲过来,拿着枪抵在我们头顶上。我一开始没明白过来,还以为是什么表演,我一直认为开学典礼是个节日。”

  在接下来的52个小时里,恐怖分子将所有人质关进学校中不足一个篮球场大的体育馆,不给孩子们吃东西,不给水喝,也不允许上厕所。“很多孩子只能把尿撒在鞋里,然后喝掉!”鲁斯兰奶奶哽咽着,“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到那里祭奠孩子的人都会将一瓶拧开的矿泉水放在地板上的缘故。”

  鲁斯兰带着记者来到离家不远的第一学校旧址。一走近体育馆,刚刚还蹦蹦跳跳的鲁斯兰忽然沉默了,小嘴紧紧抿着,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

  人们保持了学校遭受恐怖袭击后的原样:千疮百孔,断壁残垣,密布的弹孔和烧焦的房梁,让人仿佛看到爆炸引起的大火,仿佛置身特种部队和恐怖分子激烈交火的瞬间。墙上贴满遇难孩子和家长的照片,所有的角落里都堆满了鲜花和玩具。

  “5年了,鲁斯兰现在已经可以面对这个地方了。”奶奶说,事件刚结束时,他被送到莫斯科的专业医院治疗,每天都从噩梦中惊醒,左腿膝盖上的伤也让他不停哭泣。

  “2006年你们中国政府邀请一些孩子到海边疗养,鲁斯兰也去了,他回来后跟我说‘中国可乐’,我想可能是指中药吧,虽然不好喝,但是很有效。”

  奶奶还告诉记者,事情发生后鲁斯兰和爸爸的关系一直不好,现在慢慢也在转变。9月初,5周年祭日的时候,他和爸爸一起,带着妈妈和妹妹最喜欢的花到“天使之城”(当地政府在城外不远处为人质事件死难者修建的一片专属墓地)去了。“孩子在妈妈墓前放飞了一个白气球,上面系着一张小纸条,写着:‘妈妈,我不再害怕’。”

  天使之城的新地标

  别斯兰是一座经济落后的俄罗斯边陲小城,全城最高的建筑物不超过5层。表面看来这里和所有小城镇一样闭塞而宁静。只有被烧毁的第一学校旧址是这里分外刺眼的标记。

  由于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学校主楼已被封闭。而当年扣押人质最集中的地方——学校体育馆经过简单整修,向公众开放。

  在体育馆前,一名身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拦下记者,仔细检查了记者的证件,并要求登记。记录本上,密密麻麻记载着所有来访者的造访时间、目的和人数。

  这名保安告诉记者,旧校址一直处于严格保护之下。虽然那些亲身经历过恐怖事件的幸存者和死者的亲属对于应如何处理学校教学楼一直存在分歧——许多人觉得它会唤起恐怖记忆,应该彻底拆掉;而那些失去孩子的母亲却不惜跳到推土机前,甚至有的母亲把家搬到学校旁,只为每天透过窗户就能看到这里。

  人质事件后,当地政府在老校址的斜对面为第一学校建起了一座新教学楼。有人认为,新老学校靠得太近,让孩子和老师们不得不每天面对这个恐怖的地方。

  在“天使之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妈妈费力地弯腰擦拭墓碑旁的花瓶。擦一会儿就停下来看看墓碑上女儿的照片。墓碑背面刻着这样一首诗:“我爱生命,我爱生活,但如果这世上再没有我的位置,那我就化为天使回到天上!”

  老妈妈名叫娜塔莎,她的女儿阿廖娜曾是第一学校北奥塞梯语教师,在人质事件中不幸罹难,丢下了刚刚一周岁的小女儿。“阿廖娜的女儿自从妈妈去世后整整3年没说过一句话,我想尽办法终于让她能正常生活,现在她已经上学了。”

  5年过去了,很多人选择重组家庭或是生养更多的孩子,以解脱痛苦。每到周年祭日,人们会带着孩子和红色康乃馨来到这里,孩子会在自己未曾谋面的哥哥姐姐墓前放飞一个白气球,希望他们在天国能收到这份问候。

  在“天使之城”正门口,一个被保护的可爱小熊雕塑是献给在解救人质过程中牺牲的俄联邦安全局“阿尔法”秘密反恐特种部队士兵们的,而表现母亲托举着孩子的“痛苦之树”,早已成为这里最著名的雕塑,甚至已成为别斯兰的地标。

  死难者基金带来纠纷

  人质事件后,第一学校新校区的安保措施非常严格。在保安室的窗户上,贴着一张由校长亲笔签名的校长令,明确禁止外人在上课时间进入学校。

  记者此次采访尽管事先已经获得别斯兰市政府及校方的批准,但在进入校门的时候,保安依旧用手持金属探测器对记者以及采访拍摄设备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第一学校校长柳德米拉·祖采娃直言不讳:“去年,一个健康医疗机构到我们这儿免费进行过一次普查,发现现有的750个孩子里,只有150个左右是健康的,也就是说,剩下的600个孩子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是比较严重的心理问题。”

  这是一个深受伤害的城市,许多男人在惨剧后开始酗酒,无法摆脱愧疚感。曾有大量心理医生和精神病专家涌入这个小城,但效果有限。

  自2004年开始,许多国家及国际人道组织纷纷邀请人质事件的受害者出国访问。“我们在感谢这些国家和组织的同时,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取得平衡很难。”祖采娃校长说,这类令人羡慕的国外假期有时也会引起受害者家庭之间的矛盾,有的孩子已经出国旅游过好几次,有的孩子一次也没去过。有时是因为一些孩子的家长不愿提出申请,而有时也不排除教师在安排上存有私心。

  “鲁斯兰本来没有被列入第一批受邀到中国疗养的名单,是他奶奶努力争取才成行的。”

  死难者基金的使用问题在当地也颇敏感。据称,俄罗斯国内和外国慈善组织,累计为别斯兰捐款近4000万美元,由当地政府掌管。那些在人质事件中死去亲人的家庭,可得到3000美元的政府补助,每位死者可获得3.5万美元的人道援助金。遗憾的是,钱也带来了纠纷——为受害者收集私人捐款的老师被指责盗窃善款;那些因失去孩子而心理扭曲的父母互相攻击,还有人被指责靠死去的孩子发横财。

  另据俄罗斯媒体报道,强烈的疗伤愿望还让一些父母失去辨别真伪的能力。去年,俄罗斯法庭判处格利高里·格拉波伏伊诈骗罪成立,判刑11年。格拉波伏伊是当地一个邪教头目,他宣称能让在人质事件中死去的孩子复生,一些悲痛欲绝的母亲竟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谎言。

  据《瞭望东方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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