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6月，南京一名老汉被发现身上40多处骨折死亡，而老汉的女儿和众多亲友纷纷指出凶手就是看上去孝顺的“准女婿”储兆明！在派出所中，储兆明一直坚决否认自己向老人施暴，甚至威胁办案民警。但南京检方结合大量的证据，以“零口供”向法院起诉。最终，长期虐待老人致死的储兆明，也被法院在“零口供”的情况下判处无期徒刑。
狡诈
凶残
虐死老人还装悲痛
去年6月3日早晨7点多，南京市急救中心接到了一个男子的求救电话，说家中有个老人需要急救。很快一辆救护车就按照男子所说的地址，赶到了下关区一小区。见到这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汉后，急救人员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汉不但没有了心跳和脉搏，而且脸上和手臂上已经出现了尸斑，可以说是没有抢救的价值了。
求救的男子叫储兆明，自称是老汉的女婿，家中仅有他在场。面对急救人员的解释，储兆明急了：“不行！你们一定要把我老丈人救活过来！你们现在就把他送到医院去！”见女婿如此坚持，考虑到这也是人之常情，急救人员便将老汉送到附近的医院。医生检查之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女婿则面露痛苦的神色，这才同意放弃抢救。
老汉的亲戚们陆续赶来，他们在老汉的身上发现了伤痕，民警随即赶到。经过法医检查，老汉死于肋骨多发性骨折并致血胸，24根肋骨一共48处骨折，多处内脏都遭到外力作用早已破裂……很明显，老汉并非正常死亡。就在警方准备着手调查凶手时，老汉的女儿、亲戚和众多邻居们纷纷将矛头指向了还沉浸在“悲痛”中的储兆明：“老人是被他活活打死的！”他们作证说，储兆明常年对老人施加暴力，凶手是他无疑。警方很快将储兆明带回派出所讯问。
凶残
打骂老人成家常便饭
30多岁的储兆明是安徽滁州人，因为脾气暴躁，一喝酒就要跟人动手，以前两次婚姻都失败了。2004年，他因犯敲诈勒索罪被当地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出狱后，他来到南京，以开黑车为生。一次，他在下关区一家超市买烟，认识了营业员于美。为了追求于美，他几乎天天假装去超市买东西，借机套近乎。很快于美就被他的诚意打动，两人谈起了恋爱。一个多月后，储兆明住进了于美家。
很快，于美就发现储兆明并不是省事的人。由于父亲没有将一点微薄的积蓄拿出来用，储兆明便大光其火，经常高声怒骂父亲。
“动不动就要刷父亲的耳光。”于美说，从2005年年底开始，储兆明就开始变本加厉，一会叫父亲打扫卫生，一会叫他洗衣服，如果做得不好，便会刷耳光。刚开始时，老人还会还手，但他毕竟年纪大了，根本不是对手，每次都会被打得鼻青脸肿，后来也就只好忍受了。
47名邻居联名要求严惩
“我想搞死他，就像捏死一只小蚂蚁！”在于美的印象中，这句嚣张的话后来成了储兆明的口头禅。
于美说，去年5月中旬的一天中午，储兆明喝过酒后，突然让老汉蹲下，并要按照他的要求来蹲。因为腿上有伤，老汉根本蹲不住，这又引起了他的不满。“蹲下、站起来、坐起来、蹲下……”储兆明喊着口号，当老汉不能跟上节奏时，他上去又是一顿打。老人终于承受不住，吐血了。
民警在家中看到，家里的木棍、扫帚、水拨子上都粘有胶带。于美说，这些东西都被储兆明打断过，断了就用胶带粘上继续殴打。
邻居们也纷纷向警方反映储兆明的暴行。“刷耳光的声音我经常听到。”靠得很近的一个邻居表示。而另一个邻居则说：“储兆明高声骂老人的声音，我后来都听习惯了。”由于老人很少出门，邻居们都没有亲眼看到储兆明打老人，但是他们一致认定，打死老人的就是储兆明。为此，他们写了一封请愿信，背后附上了47个邻居的亲笔签名，要求严惩。
猖狂
居然威胁办案警察
“我对他好得很，平时煮饭给他吃，关系好得很。”在派出所里第一次接受警方调查时，储兆明就镇定地回答说。“我要是对他不好，难道他死了我还会报警送他到医院去吗？”
最初两次讯问，他都平静地予以否认。而当警方第三次开始盘问时，储兆明开始不耐烦了：“你们说我对他不好，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这回，他干脆拒绝在笔录上签字。警方在了解到于美和众多亲友、邻居们的证词后，正式逮捕了储兆明，但此后的多次讯问中，他仍然坚决否认动手打过老人，更拒绝在笔录上签字。
当老人的尸检鉴定报告出来后，警方将鉴定结论通知书交给储兆明，他先将通知书收下装进口袋，想了想又掏出来扔到了地上，还踩上两脚。
去年8月12日，经过大量工作，凶手已经被确认为储兆明，警察又一次对他进行讯问，而他仍然完全否认。最后，他竟然开始威胁办案警察。
警察：“你认为他的死跟谁有关系？”
储兆明：“你去问他（死者）啊，你问得太烦了。你们算什么？脱了警察衣服都一样，我不会怕你们的。南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后还要见面。”
警察：“你讲这句话什么意思？”
储兆明：“人要多做点好事，哪家都有老婆孩子，说不准，哪天出门给人打死，给汽车轧死！”
警察：“你讲这话是不是在威胁我们？”
储兆明：“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有证据还来问我干吗！”
无耻
写信“指导”律师作无罪辩护
尽管犯罪嫌疑人“零口供”，但储兆明仍被认定为凶手，今年1月，检方以故意伤害罪向南京中院提起了公诉。在法庭上，储兆明仍然没有任何悔意：“我从来没有打过他，他的死跟我毫无关系！”
对于检方宣读的种种证据，他也一一进行了辩解。“我不愿意跟于美结婚，她从内心恨我，就听从亲戚的主意，设计来陷害我。她的那些亲戚，利用老头的死想来敲诈我一笔，我不答应，结果她们就报案了。”他还说，他和邻居们的关系都不好，结果邻居们就纷纷胡说，再说邻居没有一个看到他动手打人的。“有人说天天听到我在家骂老头，我只是嗓门比较大嘛。”
法院审理后认为，于美的证言证实被告人储兆明的行为与法医鉴定结论所证实的被害人死亡原因相吻合，另有众多证人的证言、调解情况登记表等证据从旁佐证，证据已形成链条，足以认定被告人储兆明故意伤害，致老人死亡的犯罪的事实。法院一审判决储兆明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一审判决后，储兆明并不甘心，很快提出了上诉。洋洋洒洒上诉状中，他仍然坚称没有打过老人，而令人称奇的是，他居然特地给律师写了几页纸，“指导”律师如何为自己辩护。
在一审中，律师研究了储兆明案情后认为，证据链条已经比较完整，储兆明难以逃过这个罪名，因此提出了“疑罪从轻”的说法。可是储兆明却“指点”道：“你在一审辩护时，说的‘疑罪从轻’是不对的，应该是‘疑罪从无’。你应当为我作无罪辩护。”
储兆明的幻想最终没有实现。在如山的铁证面前，纵使他再狡辩也显得苍白。江苏省高院二审裁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近日，储兆明已开始了他漫长的铁窗生涯。（文中受害人系化名）
通讯员 孟军 快报记者 马乐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