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勇 黄永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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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博物馆从某拍卖会上定向收购了一件价值千万的官窑重器,著名收藏家黄立德却点破这是一件传说中的“朱仿”——圈内第一造假高手朱伯勤的伪作。佟教授难以面对如此不堪的事实,羞愤难当,竟自杀身亡,临死前将女儿托付给了自己的学生郑岩。郑岩为了替恩师讨还一个公道,开始探寻“朱仿”的秘密,但知道真相后却让他几度消沉……
[上期回顾]
“朱仿”的出现,让安蒂克拍卖公司的总经理唐景明高度紧张。秋拍会上,陈汉书为了个人私利,通过对黄立德的察言观色,竟然指使混混砸了又一件“朱仿”……
黄立德在天井里专心致志地修剪盆栽。陈汉书垂头丧气地走进来,满身酒气。
黄立德抬头扫了他一眼,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惊讶道:“你怎么喝成这样?”
“立德,前功尽弃,前功尽弃了呀……”陈汉书意态消沉:“唐景明还当他的总经理,根本就没我什么事儿!”
黄立德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本来,唐景明铁定会走人,没想到,郑岩突然冲进来搅局,结果,郑岩被开了,唐景明反倒留了下来。这一定是他们事先合计好的,丢车保帅!你得赶紧帮我想个对策,拿个主意,现在我脑子里全都是糨糊,什么都想不明白了!”陈汉书叹了口气:“立德,我想明白了,这件事儿我一个人肯定办不成,看在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上,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黄立德无奈,叹道:“唉,我看你真是中魔障了!”
此时,郑岩和同在安蒂克公司工作的黄立德的女儿黄忆江,正坐在一家临街的咖啡店里,他们靠着窗户,能看到外面的街道。
“海生马上就到。”海生是郑岩的同事兼好友。
这时,一辆加长皮顶林肯轿车停在咖啡店外。车门开了,身穿标准制服的司机下了车,训练有素地打开后车门。一个白西装、白皮鞋、戴着墨镜,俨然富豪子弟打扮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风度翩翩地走进咖啡店。
郑岩差点没将嘴里的咖啡喷出来,他一眼认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海生。
黄忆江不解道:“你干吗这身打扮?”
“因为我要去见祁三爷。”海生答道。
“揪出他背后的黑手!”郑岩紧接了一句。
祁三爷这几天感觉很不对劲,虽然那日砸了唐景明的场子,可自己也没捞什么好。手头压了一大堆东西,就是销不出去。眼看着就快没饭吃了。郁闷地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闭上眼,马仔就开门走了进来,说:“三爷,有客人来访。”
祁三爷恼火道:“什么狗屁客人——说我不在!”
“客人好像来头不小,坐加长林肯来的,说是从泰国来,开银行的,要看您的东西。”
祁三爷一愣:“泰国来的,开银行的?是真的?”
祁三爷稍加思忖,“请他进来吧。”说着,走出卧室,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马仔引海生进来,司机立在门口不动,海生还是那副绅士打扮,一见面便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祁先生你好!鄙人姓莫,冒昧打扰,不好意思!”
祁三爷问:“莫先生从哪里来?有什么指教啊?”
海生巡看祁三爷架上的古董,闻言缓缓转身,说:“指教不敢当。我从泰国来,是专程拜访祁先生,向祁先生请教的!”
祁三爷问道:“国内的鉴定大家多的是,莫先生怎么就找到我了呢?”
海生目光紧紧凝注着祁三爷,缓缓说道:“祁先生那惊世一锤已经让您蜚声海内外了。实话实说,我就是冲着这一锤找到您的。我正在筹建一个中华文化博物馆,想藏尽天下精品,所以需要采购大量的古玩……”
祁三爷一指架上的古玩,说:“我这儿藏品不少,也有些重器。”
“祁先生的货一定是没有问题的,您若愿意出让我一定悉数收下!”海生显得十分爽快。“我还有事,告辞了。明天中午凯燕大酒店见,我们详细谈谈后面的合作!”
祁三爷终于露出激动的神情,连连道:“好!好!”
第二天一早,祁三爷果然到了酒店。他来到总统套房门口,小心地敲门。
门开了,海生请来的司机将祁三爷让进房间。
这时,海生从卧室出来,穿着睡衣,在沙发上坐下,还在不停地打着哈欠,有些慵懒。
“祁先生,我去古玩店转悠,收了这件东西,您帮我长长眼。”海生指了指茶几上的青花大瓶。
“莫先生花了多少钱?”
“不多,六百万。”
祁三爷:“这东西是对的,永乐青花,你看这铁锈斑……六百万值!”
海生突然变脸,大吼道:“值个屁!”一把拿起无绳电话砸向大瓶。
“哗啦……”大瓶被砸得粉身碎骨。
祁三爷傻了眼,不安地看着海生。
“祁先生,我这瓶是在地摊上买的,花了两百块,连高仿都不是,怎么能骗过祁三爷?”海生脸色又缓和下来。
“不会吧?真有铁锈斑!”
“有铁锈斑就是永乐青花?你也不看看这个瓶子长什么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祁三爷呐呐道:“我?我光注意铁锈斑了,忘了看器型……”
海生冷冷一笑:“忘了看器型?还是说实话吧?”
祁三爷一愣:“说什么实话?”
海生一脸怒气,说:“还跟我装蒜!我听说那惊世一锤不是你的主意,而是另有其人,我还不太相信,就买了这个东西来考考你,没想到你果然就露了馅!”
祁三爷窘迫,汗下来了。
海生缓和了口气,“祁先生,莫某不是有意为难你,只要你把那位朋友请出来,让他做我的顾问,一切都好说。只要那位高人认可你的东西,我还是悉数照收。”
“好,好!”祁三爷偷偷擦汗,起身道:“那我告辞了。”海生站在门口目送祁三爷离开,郑岩和黄忆江二人已从卧室转了出来。两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从酒店出来,祁三爷赶紧去找陈汉书,把经过说了一遍。
祁三爷神情很激动,说:“千真万确,我叫人上网查过了,泰国十大首富有九个是华裔,其中这个金融界的莫家祖籍闽南……”
陈汉书似乎也动心了。
“他说了,我那些东西只要你点头认可,他就照单全收。他还特别提出,你只要肯当顾问,替他长眼,每年至少有上千万的报酬。”
“上千万?!”陈汉书吃惊道。
“对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老陈,这个姓莫的是个棒槌,咱们不宰他一刀那可是对不起财神爷啊!”祁三爷竭力推荐。
陈汉书终于拿定主意,说:“没错,我会全力配合你。在什么地方见面?”
“明天下午两点凯燕大酒店1039,总统套房。”
黄立德正在院子里给鱼缸换水,刘闯拿着手机过来:“陈总的电话……”
黄立德接起电话,传来陈汉书兴奋的声音:“立德,这次让我给碰上了,祁三爷那一锤子愣是把他自己给砸红了,居然有个泰国富商想找他当顾问,他还挺够意思,把我也推荐给了人家,每年能捞上千万的顾问费,约了今天在凯燕面谈……”
“别做梦了!真不想管你,那是人家下了个套儿,为的就是要钓一条大鱼!”黄立德轻蔑道。
凯燕大酒店内,祁三爷和海生左等右等,陈汉书也没出现。海生看看祁三爷,祁三爷一脸茫然。
这时祁三爷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祁三爷一看,原来是一条手机短信,内容是:“对方是骗子赶紧离开。”
祁三爷冒出一身冷汗,他赶紧起身,支支吾吾道:“他、他就是圈里大拿——他到了,我去接一下。”说完开门走出房间,溜之大吉。
晚上,郑岩与海生找了家小酒馆,边喝酒边商量如何继续对付祁三爷。
黄忆江来了,拿着一份报纸,一见面便问:“商量得怎么样了?”
海生说:“有招儿,有很多狠招儿……”
“再多狠招儿也没用了!”黄忆江把报纸递给郑岩。
二人一看,“今日举办的汉唐千秋拍卖会是个骗局……经媒体曝光,有关方面正在追查事件原委……相关当事人之一的祁某因负债累累,跳楼自杀……”报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明白,上面还有一幅祁三爷跳楼自杀身亡的照片。
“死了!”二人不觉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