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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10 月 7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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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文:我为开国大典放礼花
  

  张桂文,抗日战争爆发后,到延安参军,是抗大四期学员。毕业后历任战士、班长、排长、参谋、作战科长、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中共代表团参谋。解放后曾任空军副师长、空军参谋长助理、总参谋部作战部副部长。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的筹备工作,是在以华北军区(北京军区前身)聂荣臻司令员、北京市委书记彭真和北京市委刘仁同志为首组成的开国大典阅兵和群众游行总指挥部的领导下进行的。我十分荣幸地受领了在开国大典中施放礼花的任务。

  学习苏联放信号弹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毛主席登上了天安门城楼,他代表中国人民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这一伟大的声音,宣示一百多年来,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被我们推倒了!这是一个庄严而伟大的时刻,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中最主要的一项程序。随后是升国旗、奏国歌、鸣礼炮,朱总司令向在开国大典接受检阅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陆、海、空三军宣布命令,接着是威武雄壮的阅兵式、分列式和欢腾如潮的群众游行,最后一项是施放礼花。

  说起礼花,人们都是十分熟悉的,每当重大节日和庆典,那绚丽璀璨礼花是令人难以忘怀的。但开国大典时施放的礼花与现在人们知道的这种礼花大不相同。话说到这里,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的筹备工作,是在以华北军区(北京军区前身)聂荣臻司令员、北京市委书记彭真和北京市委刘仁同志为首组成的开国大典阅兵和群众游行总指挥部的领导下进行的。我当时是华北军区司令部作战科长,十分荣幸地受领了在开国大典中施放礼花的任务,这是一项十分光荣的任务。但什么是礼花,又怎样施放,我一时还弄不准。那时候,不仅我一个人心里没底,参加组织开国典礼阅兵的指挥员们的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底。根据这个情况,总指挥部为了让大家有一个学习和借鉴的样板,把受阅部队指挥员组织起来,一连三次轮流在电影院观看苏联十月革命节阅兵全过程的纪录片,其中就有施放礼花的场面。这时候我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施放的礼花是集束的信号弹。

  刻苦训练成功试放

  我受领任务后,找了两个帮手,一位是作战参谋耿树平,一位是训练参谋刘竞生。“情况明,决心大”一点不假。看过电影之后,我们很快就把执行任务的实施方案研究制定出来,并得到总指挥部的批准。

  我们首先选择施放礼花的发射点。经过多次寻找,选定了六个施放礼花的发射点。它们是:北海白塔、景山、中山公园、太庙(今劳动人民文化宫)、东交民巷西口公安街东侧的邮政管理局大楼(已拆除)、西交民巷东口西皮市的河北银行旧银行公会大楼。

  选点之后选调部队。采取“就近取材”,向当时担负首都卫戍任务的独立第二○八师选调,这个师由军区司令部直辖。见面后,我把任务情况向师长陈金玉、参谋长李佩芝一说,他们二话没说当即回答没有问题。我们从两个基础较好的连队选调战士,组建成开国大典的礼花部队,战士们听说要执行一个新的任务,无不争先恐后,跃跃欲试。我们的战士就是这样可亲可爱,尤其可贵。

  第三件事是接受装备。施放礼花的装备比较简单,共分枪支与弹药两大类。据说是苏联斯大林赠送给我们的。我们到车站取时看到摞起来的弹药箱足有半个多车皮,高兴极了。接着一细看,弹药箱上全是俄文,谁也不认识,这给我们出了一个小小的难题。幸好司令部军务处有位郭修业科长懂俄文。他说弹药箱俄文注的是红、黄、绿、白、紫颜色的信号弹;信号枪有单管和双管的两种。

  以上事情都有了眉目,接下来要办的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支礼花部队的编组和训练。这支部队的装备实在太简单,不外乎是信号枪和信号弹。但说简单也不简单,我们是小米加步枪出身的人民军队,在抗日战争时期,几乎没有用过信号枪。到了解放战争时期,从美式装备的国民党军中缴获过来的信号枪,也只是配给通讯员单个使用。

  如今在开国大典中集体使用却是个新问题,为确保这次任务圆满完成,我根据任务特点参照以往操枪动作要求,统一了队形。按照已选定的六个礼花发射点,每点配置一个排,分别由连长、副连长和一排长指挥。队形为双圆阵势,内圆十二人,外圆二十四人,每人间隔0.8—1米,前后距离3米,一律背向圆心面向外,这样的阵势在同时发射时,可保证有如喷泉直射空中,随后又向外翻飞,酷似一簇簇彩花在开放。那时候军区司令部驻在西城护国寺定阜大街庆王府内,没有训练场地,我们就与东邻的一所大学联系,借用他们南面的操场。部队每日就在那里加紧训练。当时总指挥部确定,我的指挥位置在天安门金水桥东侧,用木板和脚手架搭起来的指挥台上(现东观礼台位置)。经过了一段紧张的准备和训练,开国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为检查一下我们准备工作的成效,决定在九月二十八日、二十九日,分别在北海、景山两个发射点试放。九月的北京,秋高气爽,这两个地方都是草木茂密的园林。为防万一,我们把消防队也请来了。试放效果良好,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有惊无险举国欢腾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一天终于到来了。上午我来到天安门并到各点做了检查,规定十二时一切准备完毕。临离去前叮嘱各点指挥员,务必严格按照规定程序、要领操作。十五时整,毛主席登上天安门,军乐队高奏《东方红》,由此揭开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的序幕。

  在阅兵式之后,威武雄壮的分列式和盛大的群众游行队伍,从天安门前络绎经过,城楼上下、广场内外,整个北京都沉浸在庆祝共和国成立的欢乐海洋中。这时,夜色已笼罩了整个天空。忽然,电话铃响了,我接到从天安门城楼上传来聂荣臻司令员的指令:“施放礼花”。我立即凑到麦克风跟前向部队下达口令,没想到我一连三次下达口令,广场上的扩音器一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是哪里出了故障。顿时,我的心“咯噔”一下提了上来,这是一个多么关键的时刻,这时候,不容我考虑如何排除麦克风的故障,更不允许我派身边的通讯员跑步去传达命令……这样就要误大事的!任务要求我必须立即把礼花撒满北京的夜空,伴随欢乐沸腾的游行队伍前进!前进!在这刻不容缓的时候,所幸的是在组训礼花部队的时候我就已考虑到如何顺利指挥的问题。

  1955年前,我们的通讯联络主要是有线电话,而在开国大典的天安门广场上是不允许架设线路的。因此,当时我就预设了三个指挥预案:一是使用广场上的扩音器统一下达施放礼花的口令;二是在天安门指挥台上发一颗绿色信号弹,作为各点齐放的信号;三是一点发射其他各点随之发射。所以在这紧要关头,我还能比较从容不迫地应对。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抽出身边的信号枪,举向空中立即击发。“砰”的一声,一颗碧绿的“明珠”带着长长耀眼的光芒腾起,划破夜空。这突如其来的枪声,使我周围的人不禁惊讶地向后一仰,就在这一瞬间,大家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广场周围的礼花发射点和北海白塔、景山两个发射点,几乎同时轰然爆响,齐向天空射出了五彩缤纷的礼花,一时间,一簇簇“明珠”骤然腾起,有如五彩的喷泉,有如怒放的花雨,把开国大典的夜空点缀得斑斓夺目,人们的激情又一次达到了高潮,这时天安门城楼到整个广场响起一片欢呼声。

  随着礼花的每一次起落,欢呼声有如波涛涌起,一阵阵遍及全城,这时,我的心也不觉地放松了下来。没有想到,作为辅助指挥的一枚信号弹却成为开国大典上的第一颗礼花。

  在开国大典同庆胜利欢乐的海洋中,我默默地仰视着灿烂闪烁的满天“星斗”,油然联想到无数先烈,他们功不可没,我们永志不忘……此时,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模糊起来。今天,一个真正独立自主的人民共和国终于诞生了!愿他们在九天之上也感到欣慰吧!

  据《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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