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恩安向记者展示6000元罚款收据
武汉一水果店店主自称被人以亲戚“胃出血”为名“钓”到鄂州,被公共交通客运管理处(简称“客管处”)逮个正着,被认定“非法营运”,罚款6000元后才取回车。
鄂州市客管处负责人则向记者表示,绝不存在请人“钓鱼”的情况。该负责人介绍,在日常执法中,如果车上的乘客和司机互相不认识,就会被怀疑是黑车“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雷锋是很少的”。
车主:有人找我帮忙
黄恩安是武汉市解放南路上一家水果店的店主,他说自己8月11日早上批发水果回店时被一名中年男子拦住,男子自称姓汪,“他说是附近街坊,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男子称自己有一个亲戚住在鄂州乡下,突发胃出血,“要送到同济协和才能动手术”。可是,一时间在鄂州又找不到车,于是家人就打电话给汪,要他从武汉雇一辆车去鄂州。病人只能躺不能坐,一定得要面包车。
“他提出可以给我300元”。黄师傅觉得对方说得合情合理,于是就答应了。“当时我说事成后你给我买条烟就行,不用给钱”。
两小时后,黄恩安载着该男子来到鄂州市鄂城区文星大道一路口,“他说病人就在里面,让我停车”。结果黄恩安刚一熄火,就冲上来七八名身穿制服的执法人员。男子非常“配合执法”,对着摄像机说:“我花了300元雇他送我来鄂州的”,随即消失,再也没有出现。
这些鄂州市客管处的执法人员认定黄恩安“非法运营”,要扣车罚款。黄恩安跟随执法人员来到了文星大道61号一房间内,“他们说是客管处执法队的办公室,但没挂牌,离我被抓的路口不足200米”。
在办公室里,执法人员称要罚款1万元。经讨价还价,最后黄恩安交纳了6000元“城市客运车辆违规罚没收入”及80元停车费后,终于拿回了面包车。
车主质疑:巧合还是串通?
黄恩安认为,从“汪师傅”向他求助,到自己最后被抓,整个过程中有不少“巧合”无法解释,黄恩安由此认定自己遭遇了“钓鱼式执法”———“肯定是他们做笼子,不然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黄恩安说,最初“汪师傅”求助时说自己没有手机,结果车刚出鄂州城区外的收费站,“他就拿出手机打电话,嗯嗯了两声就挂了”。不到一刻钟,黄恩安就在城区内被执法人员抓住,“那个电话肯定是约好的暗号,通风报信”。
黄恩安的车开到文星大道一路口,“汪师傅”让他在一路口停车。“我车刚一熄火,执法队员就围了上来”,黄恩安说,该路口距离客管处执法队办公室仅200米,“这不是埋伏是什么?”
黄恩安认为,自己明明是想做好事,不是专营客运,就凭乘客单方说句话算是取证是否太过轻率?
客管处:雷锋很少
22日,记者陪同黄恩安前往鄂州市公共交通客运管理处,该处胡姓副主任回应了质疑。胡否认了执法人员雇人“钓鱼”“做笼子”一说。
据胡副主任介绍,在鄂州市区从事非法营运“都是鄂A开头的武汉牌照”,因此,只要有这种车进入城区,执法人员就会追踪调查。当天查处黄恩安之前,执法人员一路跟踪,“他当时在路上行驶,无法拦住,所以一停车执法人员就围了上去”,不存在执法人员与乘客事先串通一说。
而在取证环节上,胡副主任承认主要是依靠乘客的证人证词。胡表示,只要司机和乘客谈话内容涉及“议价”,内容包括汽油费、好处费等,该私家车可立即被视为“黑车”。“而且按当时的情况,两个人相互不认识,也不是亲戚关系,我们执法人员就会怀疑,认为是受利益驱动”,胡副主任说,“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雷锋是很少的”。
胡称像黄恩安这样的投诉在该处经常发生,“来我们这里的记者,你们不是第一个,我想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胡也承认打击黑车也有举报有奖的制度,“每查处一辆奖励1000元,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兑现过一例”。
多人遭遇“钓鱼执法”
黄恩安的事见报后,在武汉私家车主中引起强烈反响,共16名司机致电记者投诉类似“遭遇”。
家住青山的胡石岩做副食品生意,有辆富康车,今年8月5日早上,一个40岁左右男子雇其车,称要去梁子湖,他不知道路,“对方说可以指路,结果却指到了鄂州”。胡先生刚一停车,就被客管处执法人员包围罚款,“有人对着那乘客摄像,与黄恩安的遭遇一模一样”。
去年腊月,何先生驾私家车在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门口碰上一男子求助。“他说自己是大学教授,弟弟得了肺病,急需车辆去鄂州接来协和治病”。结果,何驾车一到鄂州客管处门口,就被围住。据当事司机反映,“乘客”理由多为赴鄂州接病人或朋友,而且,当执法队员出现后,“乘客”马上“失踪”,整个处罚过程都难觅其踪影。
据《武汉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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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钓鱼式执法”引争议
今年9月8日,上海一位白领张军(化名)因好心捎了一位自称胃痛的路人,结果遭遇运管部门钓鱼执法,张军被扣车罚款一万,车主还遭遇“扭手臂卡脖子”。张称,自己打电话到闵行区交通执法大队投诉,对方问他为什么要让不认识的人坐车,张说那个人说自己胃疼得厉害,对方继续质问:“他胃疼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