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岁时,她父亲去世,一年后,继父进家门。她反感继父,更反对添弟妹。慢慢地,她读懂继父的爱,坚持让爸妈生下弟弟。现在,弟弟患上白血病,她辞去工作,与男友摆地摊筹钱救治。她说,一定要为继父留下唯一的骨肉。
不摆摊时,刘利红就陪弟弟玩
摆摊拯救弟弟
6日下午4点,重庆新桥医院外。
“卖袜子、卖皮包!”刘利红扯着大嗓门叫卖。10天前刚摆地摊时,她还不敢看顾客一眼,更不敢大声吆喝。前三天,刘利红一件东西都没卖出去,看着受病痛折磨的弟弟,心力交瘁的继父,她豁了出去。
新桥医院门外人流如织,尽管刘利红高声叫卖,却少有人光顾。一小时过去,汗水湿透衣衫,她一样东西没卖出去。
“怎么样?”6点,几乎异口同声,去找工作的男友邱兴权来到地摊前问刘利红生意如何,她又问男友工作有着落没有?两人都摇了摇头,一脸失落。男友拍了拍刘利红的肩膀,弯下腰,一手拿着皮包、一手提着袜子吆喝起来。
这晚,刘利红一样东西都没卖出去。晚上11时,两人收拾好货物,邱兴权几次提醒刘利红吃晚饭,她都称吃不下,一声不吭赶往医院。
新桥医院住院部血液科51床,弟弟顾川抱着玩具睡着了,妈妈胡小红在床头打瞌睡被惊醒。她问女儿买卖怎么样?男友正要摇头,刘利红拿出前一天挣的那张100元人民币晃了晃。见第二天的药费有了着落,胡小红有些宽心。
“明天还得早点去。”刘利红并没气馁,她说一定要治好弟弟的病,为继父留下唯一的根。
曾经拒绝继父
刘利红家住重庆合川区清平镇杨柳坝村7组,4岁那年,当补鞋匠的爸爸突发急病去世,留下母女俩。
一年后继父顾治长走进她和妈妈的生活。为什么这个从未见过的叔叔来到家里就不走了呢?为什么妈妈还让我叫他爸爸?我那补鞋的爸爸呢?
“新爸爸要给你添弟弟”、“还要分糖吃争衣服穿”……邻居们的话不但让刘利红害怕,甚至觉得自己的爸爸就是被这个陌生男子挤走的。因此,她一直不叫顾治长爸爸。后来,妈妈多次试探她,要不要个弟弟(妹妹)?刘利红一想起邻居们的话,就撅起小嘴独自坐到一边生气。
“利红就是我的亲闺女。”刘利红的爸爸去世时欠下1万多元债,家里的平房也经常漏雨,顾治长还有个80多岁的父亲。每当胡小红向女儿提起“生弟弟”的事情,顾治长就阻拦,说把家里搞好,把刘利红喂养大就足够了。
可刘利红不领情,她不但不叫顾治长爸爸,每遇到他的关心与爱护,还回报冷言和白眼。
1997年,顾治长在北碚区一煤矿上班与人发生抓扯,后被判入狱3年。刘利红心想:他这下总算离开这个家了,最好永远别回来。
父爱把她感动
然而,刘利红对继父的态度因一个书包发生转变。
转眼过了7岁,同伴们都上学了,刘利红却不能上学。胡小红说,丈夫入狱,自己又患上甲亢病,既要耕种农田,还要照顾女儿和公公,根本没有更多的钱供女儿读书。看着同伴欢快地背着书包上学,刘利红羡慕极了,她想要是爸爸在,一定会送自己上学。她又把不能上学的原因迁怒于狱中的继父。
一次,胡小红带着女儿去看狱中的顾治长。看着长高的刘利红,顾治长连说对不起这个家,拖累了女儿。就在刘利红嘀咕继父假心假意时,顾治长拿出一个红色书包,叮嘱妻子一定要让孩子上学。
刘利红惊呆了,就在她对读书绝望的时候,继父却给了她希望。原来,顾治长一直盘算着女儿的岁数,向狱友借了钱,托狱警买了一个书包。怨恨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刘利红心中堵得慌,她在感激中自责。她明白了,继父一直惦记着她,自己误会了这份父爱。临别时,刘利红羞涩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声“爸爸”,让胡小红与顾治长喜极而泣。
2000年,顾治长出狱后,父女俩成了最亲近的人。每天上学,不管天晴落雨,顾治长都要骑自行车送女儿到学校,再去附近煤矿上班。后来,妈妈告诉刘利红,其实继父也有个女儿,3岁那年掉到水井里淹死了,然后他离了婚。现在,继父是把她当自己的骨肉在疼。
“我太自私了。”刘利红此时才发现,继父把对女儿的思念和爱都融化在对自己的呵护中,但是自己一直不让他拥有亲骨肉。刘利红一下子长大了,她做起妈妈和继父的思想工作,要他们一定生个孩子。
2003年,顾治长40岁,在女儿坚持下,他和妻子生下儿子顾川。
救治弟弟报恩
今年7月初,6岁的顾川突然感冒,高烧不退,面无血色,合川区当地医院确诊为白血病,8月转到新桥医院。同事、邻居、亲友筹集的5万元钱很快花光,顾治长夫妇陷入绝望。
获知弟弟身患重病,8月15日,刘利红与男友辞去在深圳一家电子厂的工作回到重庆。刘利红说,继父要上班,还要四处筹钱;母亲也有病,还得照顾弟弟,她必须回来帮助他们。
主治医生文钦说,顾川已治疗一个疗程,病情还比较乐观,但估计需要两年半的救治时间。
“有一线希望就不放弃。”回想继父坎坷的命运和对自己的辛勤抚育,刘利红决心竭尽全能,为继父留下唯一的根。她进了袜子、钱夹、皮带、玩具等小商品,每天下午3点一过,就到医院外201车站摆地摊叫卖。现在,他们在新桥医院附近租了房子,每天白天继父上班,妈妈照看弟弟,刘利红进货,男友找工作;晚上,两人摆地摊一直坚持到夜里11点,收摊后去医院换下妈妈陪弟弟。
“没白疼。”刘利红与男友年初才去深圳,工作刚转正,几个月积攒下来的3000多元工资全给弟弟治病了,现在又摆地摊筹钱。顾治长说,自己在北碚一煤矿上班,每个月只有1000多元收入,还要赡养父亲,儿子长期治疗,没有女儿的鼎力相助,自己根本承受不了。据《重庆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