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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善卿救出了庄子和,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 这场闹剧到底该由谁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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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8 月 24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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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善卿救出了庄子和,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内容简介]

  这是个复式结构的故事,主人公是孙中山派到天津的“地下工作者”,他的任务是联络并团结那些自发的,贫富贵贱各不相同,且与同盟会毫无瓜葛的十几个革命团体。于是,在一个纨绔子弟的撮合之下,北方革命党人押上了自己的生命和前途,上演了一连串悲壮的喜剧。

  [上期回顾]

  为了救出庄子和,金善卿去拜访直隶总督府的左师爷。左师爷此时正缺钱,金善卿就答应等银根松了,帮他弄一笔钱回来。趁着左师爷心情大好,金善卿提出了想会一会巡警道帮办杨义德。庄子和就关在他那里。

  宝义给一个叫奎官的花旦做工作

  初三一整天,金善卿躲在家里,哪也没去。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驾驭他所面临的一切。铁血团、同盟会、宝义、庄子和、杨义德、奎官……这些事情搅在一起,让一向自信的他有些动摇。弄出这么一大堆烂事,为的是什么?于他自己有什么益处?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所有这一切,也许正是参加革命必须要承担的义务,而且毫无报酬。

  林老板一大早就打发人来送信,让他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他没理会,随他们的便吧,有什么事,日后他自己会向同盟会总部解释。

  下午,那人又来了,带着林老板的一封短简,说是:总公司对你近来的做法很不满意,让你即刻去一趟南京,亲自解释清楚。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不可能把状告到南京,这一点他心里有数。心中没底的是,这些混蛋们也许真的会向南京说他的坏话。

  这不是逼着我叛变革命么?他一生气,本地口音又回来了。让他感到宽慰的是,傍晚时分宝义来了,她目光中的幽怨也冰释了。

  “我终于想明白了,我没做错事,没有对不起奎官,一点也没有。”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不是个有城府的人,金善卿喜欢这样的人。“杨义德控制着他师傅,他师傅控制着他,他又让我给他帮忙,所以,我让他办点小事,那是应当的。况且他自己也乐意……”

  这是富人的想法,金善卿一点也没有鄙视这种想法的意思,因为他自己也是个富人,在没有经过前些年的摔打之前,他也是这么看问题。我给你一点好处,你还我一点好处,富家子弟往往如此。他甚至算不得是过来人,如今他自己办事,不也是如此么?对庄子和,对左莲舫……

  就算是奎官为铁血团做出一点点牺牲吧,谁让他入了唱戏这一行呢?还是个让杨义德神魂颠倒的花旦。

  杨义德要抓的人其实是金善卿

  杨义德的家在二马路,戒备森严,背着长枪的巡警就有五六个,应门的汉子穿着灰大褂,是个暗探,吊着一只胳膊,显然是受了伤。

  “在这儿等着吧。”暗探深深盯了他一眼,夹着金善卿的梅红全帖,一步三摇地进去了。

  这是第一次拜访,金善卿依着官场下级拜见上级的礼节,备的是全帖。谁让他有求于人呢?他在门口的懒凳上坐了一个钟头,这才给让到花厅;又等了半个钟头,门外咳嗽一声,听差的打起棉门帘。

  “杨大人,晚生有礼。”金善卿趋步上前请了个安,照足了晚辈见长辈的礼数。杨义德还了半礼,说道:“革命党的事,你小子还真上心。说说,打算怎么着吧。”

  这话头不对,得小心些才是。金善卿想了想道:“我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庄子和跟我是没亲没故,有几个朋友赖上我了,让我帮这个忙。也是在下少不更事,竟然就答应了。您看看,这事闹的……”

  “你可以不管嘛。”

  “那哪成啊?说出来的话,吐出来的钉,咱丢不起那人,还不是得硬撑着?”说话间,金善卿从袖中摸出一个红封袋,恭恭敬敬地放在杨义德身边的高几上。“您老多帮忙。糊里糊涂就把他放了吧,于您的官声并无大碍。”他有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鲁莽的笨蛋,有么说么,不会转弯,也许,看在钱的分上,能起些作用。奎官那件事,一直在他心中耿耿的,很不得劲,他也就不指望他们了。

  内厅门帘一挑,又啪地向后一甩,奎官走了出来。这是武生的身段,不想这个唱小旦的也有这一手。

  “杨老爷,金二爷是个善人,帮帮他吧。”奎官眼风一扫,足以惊悚四座。眼见着,杨义德的筋都软了,大脸蛋子粉扑扑的,两眼放光。“答应他?”

  “答应了吧。”奎官的纤纤玉指抚在杨义德的袖头,说不尽风情万种。

  “那你跟定我了?”杨义德也是个场面上的情种,在这种地方,一般不逞霸道。奎官的眼神如媚丝,一绕两绕三绕,一抬袖头遮断眼神,遮住面容,下颏向肩外一转,粉颈在大辫子掩映下一闪一闪的。金善卿心下暗自赞叹,他的师傅老黄果然是个中圣手,经他手调教出来的人儿,自是有一番撩人心魄的手段,高明,高明得很。这些东西,穷鬼出身的杨义德绝不会了解内中底细。

  杨义德身上一定是又麻又软,浑身上下痒酥酥的,说不出的受用,连话音都变了,但还“拿糖”道:“这可不好办,上峰有命,我这等于是抗命啊。”

  “那我就……您……”奎官面容凄惨,双肩战抖,好一似梨花初沾晨露。杨义德急忙伸出双手,“好吧,好吧,都听你的。来呀。”

  门外进来个人。“拿我的片子,到西头监狱,把那个姓庄的放了。”顺手,他打开了金善卿送上来的红封袋。“哈哈,五千两,够大方的。”

  “您留着赏人,在下告辞了。”金善卿觉得,还是他亲自去接庄子和出狱为好,这件事办得有头有尾,才显出咱的本事。

  “天天跟着你、女扮男装的小子,不就在门外候着么?交给他办就是了。”杨义德脸上每一粒麻子都在发亮,得意得很。他对奎官道:“你去告诉那相好的姑娘一声,让她跟着去接人,日后也许我娶她给你当媳妇。”

  金善卿不知道宝义竟然跟踪他过来。“还是我亲自去为好,也算是善始善终。”

  “你这么着就不上道了。”杨义德的脸色变得甚快, “庄子和我可以放走,他是只小虾米,你可是条拐子(方言:不足一斤的鲤鱼),我怎么能让你走呢?”“杨大人说笑了。”大事不妙,金善卿意识到,自己被杨义德耍了。原来他是在拿庄子和钓鱼,金善卿此时已经没有退路。看起来,杨义德对他的所有情况全都了如指掌,如果没有叛徒,绝不会出现这么被动的局面。

  镇反干部:庄子和到底救出来没有?

  金善卿:当然救出来了,我那是下了多大功夫?

  镇反干部:真的是你的贿赂管用了?

  金善卿:那还用说?这里边奎官的作用不能不承认,但最主要的还是我下的功夫,花了钱。这两下里加在一起,杨义德要是再不放人,一旦传扬出去,说杨义德收了人家的银钱,却不办事,他的同僚,包括他的上司,从此再也瞧不起他了。

  镇反干部:真想不到!就这么放了?奇怪。

  金善卿:一点也不奇怪,这是大清官场的规矩,后来没人把它当回事了,但在当时,这是官员的立身之本,也可以说是大清朝维系国运的根本。

  镇反干部:你呢?

  金善卿:我让杨义德给关起来了。

  镇反干部:什么?

  金善卿:他想从我这弄出来同盟会在北方的组织情况,再有就是北方革命党的情况、人员名单,等等。我根本就没答理他。关就关吧,宝义天天给我送好吃的,有酒有菜……

  镇反干部:关了多长时间?

  金善卿:没几天。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同盟会跟袁世凯是一家了,不放我还给我养老啊?

  镇反干部:有一个问题我忘记了,那批军火……

  金善卿:我把钱还给铁血团了,六万块,响当当的龙洋,从德华银行转到他们在麦加利银行的账上。

  镇反干部:还有,那个奎官怎么样了?

  金善卿:2月底,第一艘太古洋行的客轮开进海河,我就给他弄了张二等舱的船票,瞒着他师傅,偷运他去了上海。当然,我还给了他一千两银票,让他到了那里另置行头,又写了几封信,介绍几个朋友照应他。这一切,都是宝义当初答应他的,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镇反干部:这会儿你该老实交代了,你是不是出卖了北方革命党和同盟会,杨义德才放了你?

  金善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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